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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带着熬好的汤药进来,就看见妹妹在床上规规矩矩躺着,妹妹娶回来的媳妇儿端了凳子坐床边,手撑了下颌聚精会神看她。
容初:
心里有种越发奇怪的感觉,她不是很懂。
闵于安听到动静转过身:兄长,这是给阿启的汤药?
什么时候,公主开始直呼阿启名讳了?
殊不知闵于安已决定换个方式,从细微之处入手,直接侵入萧启的各方面生活。
容初点点头,手里的碗就换了人拿,小公主说:不麻烦兄长了,这是我的责任,合该我来。
于是容初就眼睁睁看着闵于安娴熟扶着萧启起来,勺一勺汤药,吹凉了些,喂给她,再勺药,再喂
心里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贤妻良母么?
完蛋,公主不会真喜欢上阿启了吧?
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怎么办啊
被喂药的人:好苦啊。
萧启呲牙咧嘴,都说良药苦口,这汤药酸的苦的辣的全汇集在一处,用勺喝的话,汤药与口腔全方位接触,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她忍了几次,实在忍不了。勺子再被递到嘴边的时候,她略侧过头,避开了这一勺。
闵于安不明所以:怎么不喝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萧启摇头:药太苦,放凉些,我一次灌下去吧。这般喝太折磨人了。
闵于安一言不发收回手,搅拌着碗里的勺子。
容初瞧瞧求救般的妹妹,又瞅瞅冷着脸的小公主,决定暂避风头。
我就先走了,晚上
闵于安立刻道:我守着阿启就好,兄长先去休息吧,阿启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叫您。
容初颔首,然后转身,溜了。
萧启:阿姐你跑这般快作甚?
闵于安低头吹药,动作一丝不苟。
等碗里的药到了她满意的温度,才道:吹凉了些,喝吧。
萧启伸手打算接过来,没扯动,闵于安稳稳端着药碗:我喂你。
床榻上坐着的人乖乖伸直了脑袋接受床边人的投喂,像是某个听话被喂食的小动物,闵于安微微勾唇。
喝个药跟受了场大刑一般,萧启生无可恋。
甜甜的糖被塞进嘴里,驱散了一言难尽的药味。
闵于安给她背后垫了个软垫:才喝过药,先顺一顺,等会儿再睡。
萧启顺从地听话,斜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她愣愣的想:小公主,何时变得这般强势了?
像是换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萧启:怂了怂了,准备撤。
闵于安(步步紧逼):你在想屁吃?想甩掉我?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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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光从窗户纸上透过来,床上的人不适地皱眉,没多久就醒了。
萧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似乎靠在软软的垫子上,一切就渐渐模糊了。
糖的甜意冲淡了药的苦,嘴里的甜也镇住了些许疼痛。
后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这会儿她望着床榻顶上的纱帐,有点儿不明所以。
萧启眨眨眼睛,额上有清晰的重量传来,她抬手去摸,触到一片湿热的帕子。
再感受一下/身体,就觉着身体重重的,衣衫粘腻贴服在皮肤上,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会出这般多的汗?
萧启费了点力撑着自己坐起来,斜倚着床头的软垫,微微喘息,缓和只做了个动作就感受到疲惫的身躯。
然后就看见了床边趴伏着一动不动的人影。
浅杏色的衣衫,有些许凌乱的长发,这是小公主?
熟悉的颜色花纹款式,还是秋猎那日所穿的胡服。所以闵于安回府以后,竟是连洗漱都不曾有么?
萧启眼神复杂,明明,小公主平日里每日都要从上到下都换一套的。
她,就这样守了一夜?
萧启不受控制地伸手去触碰闵于安,碰到她发顶的那一瞬,闵于安似有所觉,微微颤动一下,醒了过来。
趴伏了一夜,身体各处都在叫嚣着不服。
闵于安以手作锤,捶捶僵硬了一夜的脖颈腰身,再揉揉不适酸涩的眼睛。顺便看看晚间又发起高热、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人,就看见了一双一如既往黑亮的眸。
四目相对。
眼带血丝的闵于安笑逐颜开:醒了?可还有何处不舒服?
萧启摇头否认,并不多言。
身体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只是微感沉重,都是大病后的正常现象。
闵于安一边站起来,边轻描淡写道:你昨夜子时又发了高热,我便去唤了兄长来。她拆了包扎伤口的布条,说伤口并未恶化,又给重新换了药,我便一直守着给你擦烈酒敷凉水降温。
所幸熬过去了,我让兄长回去补眠,现在这时辰,她估计还未睡醒。等她醒了,再来给你瞧瞧伤。
可是饿了?我唤人端早膳进来,你洗漱完便用膳吧。
萧启一语未发,闵于安就把所有的情况全交代清楚了,还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
小公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萧启有些困惑,闵于安出门叫人,她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少顷,手抬起捂在胸口处。
那里正以不同寻常的速度跳着。
跳得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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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端了洗脸的铜盆进来的时候,萧启慌慌张张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
闵于安瞧见她耳朵脸红红的样子,脸色一变,铜盆被扔在桌上,带起的水花溅湿了桌布。闵于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怎的脸又红了?可是又发热了?
嗓音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闵于安的手背在萧启额间抵着,还是不放心自己测量的是否准确无误,索性挪开了手,把额头贴了上去。
额间的肌肤相贴,都能闻见彼此的呼吸。
闵于安认真感知温度,被感知的人却心慌意乱。
坐在床上不方便挪动的人就只能随她动作,瞧着她慌了心神、心急如焚,看着她眸中的关切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