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一句:
“一切自有定数。”
白问月瞧的仔细,
她脸上的‘毫不在意’,并非是‘稳操胜券’的不屑一顾,
而是另外一种,‘对于此事无动于衷的不在乎’。
仿佛谢欢的行为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上了脾气,闹闹性子罢了。
无需重视。
这母子二人,实在令人费解。
她不解于谢欢多此一举的‘幽禁’,更不明白太后处之泰然的若无其事。
本该是一番刀剑鲜血,恶语相向,却生生被他们演成了岁月静好的天下太平。
若不是她早历一世,眼下也被困在了太宜宫,她甚至会以为,太后会就这样交出政权,交出孩子也不一定。
白问月心中再一次地笃定,太后必然是有事瞒她,并且没有一丝要让她掺和进去的意思。
在曾载入北绍史册的这场宫变里,她从一个祸国弑后的妖妃,变成了一枚被排挤在外的棋子。
唯一不变的,是她这枚棋时至今日,仍被谢欢所利用。
她心底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自嘲、还有三分太后想要的坐观成败,噤了声。
困惑与不解并未持续太久。
天和十九年,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还有四天,
这一日,所有的问题都迎来了答案。
晨起时,
凌寒之下,暗香疏影,
太宜宫中的冬梅迎风斗雪,悉数尽开。
可惜日头不盛,寒风萧瑟,无人去赏。
太后称病未起,白问月独自用罢早膳,请安被拒,之后便如往常一样,去了偏殿看孩子。
辰时,天色灰暗渐沉,乌云遮天,
忽然起风。
风刮了没一会,天上淅淅沥沥地便下起了雨,
风雨凄凄。
宫人们合窗掌开了灯,她侧躺在榻上,正轻声哄着小皇子安睡,听到雨声,便转头问了一句:
“太后起了吗?”
宫女回话:“回夫人的话,尚未。”
“方公公呢?”
“在太后跟旁准备伺候,许是没有离过。”
白问月微微颔首,心里想着,等太后起罢传召小皇子,她再去请安不迟。
然而她没有想到,她在侧殿暖室里陪着小皇子听雨观花,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整天。
等再醒来,雨停风止,一切都换了模样。
辰时的雨一直落到了巳时也不见歇,谢欢下了早朝,直奔长华殿批阅奏折去了。
他也有半个月,不曾踏过后宫一步了,尽管这期间欣妃娘娘多次以‘小皇子想念父皇’为由,请他到碧福宫去看一眼,也皆被谢欢一句‘朝事繁忙’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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