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有了反应,白问月欣喜若狂,她晃动着魏冉的手,又忙喊了几声。
“魏冉,魏冉。”
“快醒醒。”
这一声魏冉,
唤醒了她。
游离的意识里,浮现出魏冉这个身份。
她还不能睡。
自昏暗里强行醒来,眼前迷雾朦胧,她忍着剧痛,一路踉踉跄跄,穿过长不见尽头的苍白,不知走了多久,世界逐渐又重新有了颜色,
意识夺回。
白问月喂了她几口水,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腹中疼痛再次袭来,顾不得说话,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嘶喊。
只是声音比起之前,沙哑磨人,听之不忍。
谢欢早从长华殿一路赶来,面有急色;
心情错综复杂。
张之仲被高成从太医院请来后,两人一上一下等在正殿,皆都心事重重。
捱过寅时,过了五更天,卯时一刻。
一声啼喊,婴哭不止,偏殿传来喜音: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
回话的太监跪在地上扣头,不等出声,谢欢便从坐上纵身而起,
“男孩女孩?”
太监兴高采烈地答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了位皇子。”
是个男孩。
小太监话音刚落,来不及过多反应,高成便直接闯殿而入,他握着拂尘,帽子歪歪斜斜,连滚带爬的跑到张之仲面前,
“张太医,张太医。”
一手抓起张之仲的宽袖,一手扶起倒掉的高帽,连礼也忘了行。
他颤着嗓音,急声道:
“张太医,快去,快去。”
“皇后娘娘不好了。”
声音略有哭腔,众人皆都失色。
高成也未说出个什么样的不好来,他只拉着张之仲要去救人。
刻不容缓。
然而,张之仲却要顾忌皇上颜面,尽管被高成撕扯着衣摆,仍不敢擅自退去,视线投向上座,躬身行礼。
谢欢明白他的意思,也未过多计较,只皱眉催促了一声:
“快,张爱卿快随他去。”
“遵旨。”
得了这句话,不敢有半分耽搁,张之仲一路奔至侧殿。
浓重的血腥味,簇拥的宫人,和低声的啜泣声。
小皇子被稳婆与宫女抱去了清洗,此时偏殿因皇后的昏厥与异常出血而乱了分寸,一片狼藉。
面色凝重,目光不改,心里很快有了初断。
“皇后刚刚产子,室内不宜留人过多,阻碍空气通行。”
他将宫人遣散:“你们先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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