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魏冉移开了话头,“其实本宫的心里,又喜又怕。”
她的眼中有些茫然,似是不太确定,“可能怕比喜更多一些。”
“我怕……”
她似是要敞开心扉,想同别人倾吐衷肠,白问月不禁微微侧了侧身子,准备仔细倾听。
哪曾想,话锋一转,魏冉忽又收起了眼神。
只说了一句:
“我怕的实在太多了。”
尽管如此,
白问月也想定下她的心,于是便跟着追问:
“娘娘怕什么呢?”
长叹出口,久未答声。
“天塌了尚有魏大人和将军顶着,再不济也还有太后娘娘。”白问月沉声道:“皇后娘娘您身怀六甲,又即将产子,实在是忧虑太多,也背负太多了。”
“您实在不该想这么多。”
她抚上魏冉的手,轻拍道:“只当为了孩子,孩子总是无罪的。”
至少让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吧。
魏冉微微颔首,似是应下。
她本想说,她有不得不背负的理由,可又想到,事到如今,行步至此,还说那些做什么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们心里都清楚,
谢魏这一触即发的‘一争’确实会发生,
这场引起争夺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的确出自这个身流‘谢魏’两支血脉的孩子。
可谢魏的纠缠与恩怨,并非是一朝一夕,更不是因魏冉和这个孩子,
才有的。
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没有‘这根稻草’,
也会有‘别的稻草’,谢魏恩怨的堆积与爆发,都是时间所致罢了。
君臣之道、母子之道、乃是必然。
她明白魏冉的心境,也知晓她所处的位置。
不同于太后与魏央,魏冉在‘谢魏’这一龙一虎之间,扮演的一直是个枢纽。
她是魏家的女儿,是谢欢的妻子,也是北绍的皇后。
入宫多年,
她以忠守魏家之名为己任,极力缓解太后与皇帝的关系,管辖六宫,服侍谢欢,除却一直未曾得子,其他的地方,她皆都尽职尽责,无可挑剔。
白问月想,魏冉心中的结,是无人可解的。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
匆匆又是五日,
皇后仍未有临盆的迹象。
她在床前亲自侍候起皇后的起居用药,除却谢欢日日来探望皇后时,她都须得见上一面之外,其他都还算顺心。
这几日里,除却照顾魏冉,她得了闲还要到太宜宫去请安。
晨早起,午食后,和晚膳前。
一日三次,日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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