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撇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
太后身体欠安,皇后生产在即,北境赈灾未了,夏代燕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大榆生事,确实是个好机会。
烛火映在手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影,细指敲击木桌发出的嗒嗒声,在这个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见将军久未出声,宋书又重新低下了头。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前朝后宫又非表面上风轻云净,将军身居重位,又手握重权,自然是事事都须考量。
又过了良久,檀香燃尽。
沉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颍州。”
他拿起桌上的信,重新折好,交给了宋书。
“若夫人问起,把信给她。至于是否上禀,她会拿主意。”
宋书仔细收好了信,点头应下。
“将军此时便走吗?”他迟疑了片刻,又道,“那军中是否要先做安置,万一......”
万一生变,也好来得及应战。
魏央迟疑了片刻,随即出声:
“备几匹好马,我要四日到达颍州。”
“其他的,等信吩咐。”
天气逐渐转寒,长夜无星无月。
宋书收拾了些路上需要的行装干粮,魏央换好便装时,宋书与墨书已经在等了。
两匹枣红的骏马,膘肥体壮,油水光滑。
墨书接过宋书手中的行囊,未曾多言,二人一跃上马,寒风扑面,魏央扯了扯束袖,冷冽出声:
“回吧。”
啪!
鞭声响起,骏马长鸣,接着便是长鬃飞扬,四蹄翻腾,堪比箭离弓弦,穿透长夜。
一骑绝尘。
宋书停在原地目送,有风吹起,袭来一身寒意。
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息在黑暗里,他这才转身回府。
京中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了。
白问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魏央已经驾马行至金陵了,他一路朝着永安连接颍州的官道上,日夜兼程。
她自宋书书中看到了密信,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魏央将信交给了她,便是让她静待事变,做好取舍。
她暂且先封锁了魏央离京的消息,未对外传开来。
眼下朝中的事物有段贺二人,姑且还能忙的过来,太后也多日闭宫未曾召他;至于长华殿,若非是什么要紧事,谢欢也不会宣他入宫。
一时半会里,还能掩一掩。
颍州的事情,她依照魏央的心思,没有急着上禀。
她心底实在费解,首先,前世同大榆休战后,双方便一直和平共处,不曾再交过恶。
其次,因前世白来仪的那句‘被敌军包围,万箭穿心’她不得不担心魏央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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