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空气静寂了许久,紫薇花剪了四五株。
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剪刀,将花递给夏饶,有些不可捉摸道:
“许是皇后,不想伤了皇上的心罢。”
红粉色的花上还挂着水珠,细指轻碰,水珠便顺着□□滑落。
魏氏宗族的人,皆以维护魏氏忠名为己任,果然不假。只是会把谢欢还当回事的魏家人,怕也只有一个魏冉。
魏冉的心思,她多少能够明白一些,魏家的人皆都不自觉地将忠义奉为神圣。
她相信,如今的魏冉,或许便是昔日的魏荣芊。
可谢魏之隙,如同一滴不断汇聚的水珠,并非是一日养成。
水珠凝聚了千万滴,间隙变成了百丈鸿壑,水珠成了一触即破的威胁,走到如今这一步,它早已不是一滴水珠这样简单了。
而距离它破碎瓦解的时间,也早已走到了眼前。
所以,魏冉这样的行为,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另一边,她自己心底尚有半分恍惚,欢喜殿的宫人,除却白来仪皆都被处死。
回想起前世的她,不知晓这算不算得上大仇得报。
离宫回府那日,大雨倾盆,她命宋书私下传话,未曾想元木恰巧奉了谢欢的旨,前来送行。
白问月便自己同他说了两句。
事情非大非小,她心中虽有十足的把握,却也并未指望元木一时能给出个确切的答复。
元木果然机敏,不过三言两语又识出了这话中另外的玄机。
“奴才竟不知晓魏夫人同她还有一层情谊。”
深宫谋略,诡计风云,元木并不痴傻,他甚至在听完白问月的话后,立即洞悉了欢喜殿上的所有来因去果。
并不觉得意外,白问月理裙宽袖,转身踏上马车。
合帐前她莞尔轻笑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风雨里,元木手执拂尘,慢慢挺直了腰身,面容复杂,似是在作何挣扎。
白问月心里清明,她并不准备逼迫元木。
过了良久。
马车行离不远,元木站在雨中深深地行了一礼,声音不大不小,白问月恰好能够听到。
“还请魏夫人,替奴才多多照拂她。”
缘深缘浅,到此终止。
阴雨七月,雷声大作,白问月带着半分恍惚,离开了西平皇宫。
三日后,元木没辜负她的期望,如约将夏饶送到了镇国将军府。
这中间是用了何样的手段,又费了怎样的心思,她一字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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