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谢欢的这个皇帝,永远也不会又坐得安宁的那一天。
先下手为强。
谢密因谋逆被斩杀在北门后,谋逆一案并未因他一族受连处死而结束。
太后又下了明旨,令段升主审,白慕石协辅,彻查谋逆一案。
将所有牵扯的同党余孽,尽数查出,一个不留。
有或无尚且还是未知数,这样片面斩钉的旨意,若是细究起来,肯定是有可驳之处。
然而。
谢时温与陈郡王府、靖国公府的人自然是噤声不敢造次,更莫要说在公堂上现身说法,义正言辞地讨个公正。
这一则是因着谢密谋逆虽与他们无关,可他们确也动了谋逆之心,皆曾在暗下筹备过,不宜声张引人。
二则,太后正因谋逆一事,盛怒之中,冒然出头谏言,只怕会惹祸上身,招了无妄之灾。
做了敬猴之鸡。
此一时他们心里只隐有猜想,并不完全断定,太后这样声张旗鼓,阵势浩荡地查案,所为究竟几何。
他们尚不清楚,无论是否参与过谢密谋逆的案子,或是心中是否想过谋逆。
魏荣芊的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谢氏在三个亲王死后,注定是除谢欢外,一个也不能活。
郡城都尉满门超斩的第二个月,段升与白慕石顺藤摸瓜,将谢时温从暗处揪了出来。
之后,名义上最能取谢欢而代之的人,因参与郡城都尉谢密谋逆,被下了大狱。
审案、举证、过堂,不过三日,谢时温造反的罪名便被定死了下来。
入狱的第五日,谢时温举家满门在西凤街斩首示众。
连喊冤的机会也未曾有一点,更别提质疑太后的圣心,快刀斩乱麻。
说杀便杀。
谢时温一死,谢氏便无人能再打着‘为国之安泰,民之福泽,替幼主之皇位,继谢氏之大统’的名声,举兵造反了。
心中清明的人,会以为太后至此,便要作罢,享尽安稳了。
可魏荣芊的心里,哪儿能是只杀一个谢时温能了事的呢。
陈郡王府同靖国公府的威胁,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谢宁和与谢宁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她也并非不清楚。
然而。
毕竟是一品公爵命臣,同谢时温这个二品廷尉有着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便是知晓他们存了造反的心思,拿了谋逆的证据,但只要未到短兵相接,兵刃相向的那一步。
她无论如何,是动不得这二府的地位的。
更莫要提斩尽杀绝,满族超斩了。
不能斩草除根,便是养虎为患,时间一旦长久,她心中又如何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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