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入宫,两人迄今为止,还未曾真正说过什么话。
天牢走水的事情也过去了许久,此番入宫,她是否也要顺道去瞧瞧自己的这个好妹妹呢。
算着时间,入了宫后天色也已经晚了。
白问月到时,太后正在宫中用膳,见她随方圭一路行来,忙放下碗筷,热络地喊了一声:
“月儿。”
“来的突然,还未用膳吧。”微微偏首,同赐膳的宫女道,“加副碗筷来。”
“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
白问月提服,从香搀着她,跪地行礼。
直到太后说了起身,她才缓缓抬眼。
掌灯时分,太宜宫的膳食比别处都要早些,她既盛情发了话,宫女又添来了碗筷,白问月自然不卑不亢地同太后落座一桌,用起了膳。
神色安然不惊,礼数处处周全。
太后不着痕迹地瞧着,心下倒有些惊奇。
都说宫中礼数繁多,规矩琐碎,她如此轻车熟路,似是早习以为常。
白慕石……也教的出这样的女儿?
想到那个在欢喜殿的宜妃,言行卑怯,举止唯懦,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这姐妹二人的差距,怎的如此大。
看起来不似是同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啊。
太后平日里晚膳吃的少,这桌上共有四道菜与一味汤。
八宝野鸭,糖醋荷藕,鸡丝银耳,山珍刺龙芽,
还有一锅龙井竹荪。
饮食清淡为主,符合太后一贯进食的习惯,
尚还可口。
“这汤可喝的惯?”太后问了一句。
白问月搁置下方筷,浅笑应声:“回太后的话,宫中的玉食自然要比宫外的好。”
慈眉笑眼,语气里颇有些宠溺:“若是喜欢,哀家让方圭给你们送些。”
“这竹荪正是新鲜,成汤鲜美,这几日甚得我的喜欢,送去让央儿也尝尝。”
太后抬手示意,布菜的宫女又为白问月添了一碗。
其实这竹荪并非什么稀罕物,处处都有。白问月心中明晓,太后若真是只为魏央手中的兵权,断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微微颔首,算是无声应下。
宫灯烁亮祥和,望着太后轻言细语慈爱的模样,心底倒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曾同她剑拔弩张,斗的你死我活的女人,甚至在几个月前刚死在了她的手上;如今自己却又和她共座用膳,谈笑风生了起来。
颇有些长幼承欢的模样。
这皆是因为魏央。
两人用罢了膳,太后又热络地带白问月去赏画,虽只是个由头,她倒也真有几幅名作,珍世难得。
白问月瞧的喜欢,心中又明朗了许多。
兜兜转转,又聊了许多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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