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绍是先人一点一寸打下来的江山,便是拼到溃不成军,那也不能拱手让人。
太后理解他的意思。
“二:她永远也不能打兵权的主意。”
兵权是国之根本,他允许太后垂帘执政,助谢欢治国安民,但不能同意她染指兵权。
兵力即武力,说到底,她若有了足够的武力,莫说魏家,便是她亲生的儿子,也恐危在旦夕。
魏荣延终究是不肯信任她的。
魏央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问月,注视着她细微的神情,接着缓缓又道:
“三:北绍姓什么都行,但唯独不能姓魏。”
皇帝谁都能做,但是魏家的人绝不可染指。这是魏荣延当初许给谢宁渊的承诺,也正因如此,这几十万的兵权,谢宁渊才放心交付给了他。
瞳孔微缩,瞠目结舌。
白问月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大将军和太后早有三章约法,怪不得太后对谢欢明明厌恶其表,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她是没有办法。
长久以来,谢欢处在深宫朝堂,谨小慎微,日日寝食难安,过了近二十多年如履薄冰的日子,他担忧的是什么?
还不是魏氏的权倾朝野与太后的虎视眈眈。
自己手无寸权,生死完全被他人掌控,危如朝露,命若悬丝。
他这样谨言慎行,虎口求生,却不曾想早有人与他铺路,为他顾虑周全。
到头来,竟成了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白问月轻舒了一口气。
转念又想到,太后也并非池中之物。将军这样束缚她,却也不能打消她的野心。
她知晓谢欢轻易杀不得,自己也无法名正言顺坐上高位,于是便打起了旁的注意。
两人相隔不过半尺,幽灯闪烁,她的言情一览无余。
魏央心中沉沉,却依然继续道:“所以,北绍的王位,能力者可以居之,但魏家人绝对不行。”
“父亲同她放下话,若她真有所动作,他便屠尽魏氏,以此谢罪。”
忍不住赞许点了点头,白问月难掩心中敬意。
北绍第一忠将,名副其实。她虽未有幸亲眼一睹真容,但如此赤血担心,让文武百官心口臣服的大将军,必是英雄人物。
说了许久,魏央顿了顿声,终于同白问月明面上表态。
“如今,父亲虽死,他的遗志我自当是继承,太后同我是至亲,谢欢又是我的君主,我对朝政置若罔闻,一则是想保魏氏宗族平安,二则也是想让谢欢自己去争。”
“成王败寇,胜者为王。他若没有能力,接手江山也不过是替他人暂管,这样父亲的苦心变成了愚忠,一切都付之东流。”
“太后独揽的朝权并非固若金汤,若谢欢真是技高一筹,自有办法夺回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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