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饮尽,太后幽幽出声:“皇帝找哀家有事?”
“儿臣还真是有事相求母后。”谢欢笑的明亮。
“您看朕是否能帮贺大人求个恩典,他虽为官不久,却一直恪守尽职,念及他往日的忠心与功劳,母后开恩饶他个死罪吧。”
“他犯了这样大的命案,如何能饶呢?”太后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魏央,后者不动声色地淡淡饮茶。
显然无心理会。
“母后您也无需难做,朕来下这个圣旨,若是引起众怨,朕也愿意来担这个庸君的名声。”
似是表决心般,他又补了一句:“朕信贺爱卿。”
谢欢一向擅长迂回太极,他虽无实权,却极爱用转弯抹角的方式同太后协议,这样的单刀直入还真是少见。
时过境迁,太后倒是有些猜不透他了。
她转头望向魏央,后者漠不关心,一心品茶;
于是她转而问向他身旁的人:
“夫人如何看呢?”
白问月忽被提及,莞尔一笑,缓缓回话:
“回太后的话,臣妾久居深闺,不懂政事,不敢妄议。”
“正是因为你不懂,才要让你这个局外人来说说。”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继而问道:
“一个刚正不阿的重臣,杀了十三条无辜的人命,该不该饶呢?”
闻言,谢欢与魏央不约而同地向她望去,白问月面色为难,佯装思索,过了半晌才谨慎出声:
“既是刚正不阿,便不会滥杀无辜。若真是草菅人命的大臣,想是天子,也要与庶民同罪的。”
一番话,谢欢笑了,太后也笑了,唯有魏央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虽是个女儿家,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太后赞声,接着便转头反问:
“那皇帝懂得这个意思了吗?”
谢欢歉意赔笑:“夫人说的是,是朕太过偏袒了。”
“母后,直接饶了贺同章确实于理不合,但夫人一番话也正提醒了朕,贺爱卿一向刚正不阿,怎么会滥杀无辜?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望着太后的眼睛,笑意更浓:“朕想求母后重查此案。”
“重查?他自己不都招供了吗?如何查?”太后微微皱眉。
谢欢起身,躬身行礼,郑重道:“朕相信贺同章。”
太后一愣,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若重查的结果还是如此呢?”
“那朕与贺同章皆任由母后处置。”话脱口而出,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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