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见有两个薄纱遮面,身姿窈窕的姑娘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扭腰的下来了。
傅恩锦瞧着她们那身衣裳,脸都要红了,还好她今日易了容,瞧不出来。
青楼的姑娘大多都是做此种打扮,艳色抹胸裹着玲珑的曲线,下头穿着绸裤,外头披了几层薄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最能勾起客人的兴致。
傅恩锦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不自觉的盯到了她们两人的胸、前,内心只觉不可思议。
她又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莫名觉得好气啊!
边气边眯着一双眼睛又看向了裴献卿,若是将军像她想的那样,那她回去就要闹了!
裴献卿今日的这身装扮配上他的大胡子整个就是一个粗犷大汉的形象,此时他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喝,看都没看走过来的两个女人一眼。
察觉到旁边的傅恩锦在看他,裴献卿也抬眼看过去,竟然从小姑娘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警告的意味。
青楼里有些吵闹,四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声音,还夹杂着些男人的调笑。
裴献卿被胡子掩住的薄唇轻勾起来,他当然知道小姑娘盯着他在看什么,于是将自己面前的这杯茶推到了她面前,放在桌下的手趁着身子的遮挡,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掌心。
其实傅恩锦也知道裴献卿是从来不会来这些地方的,但姑娘看见了在身材方面比自己出色的人总是会忍不住要比较一番的,万一裴献卿见过其他人之后觉得她不够好看了怎么办!
收回了目光,傅恩锦扬了扬小下巴,端起裴献卿刚刚推到她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
那个叫金妈妈的老鸨是个人精,在风月场所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今日主要来消费的还是这个官爷,另外两个看起来都是陪衬的。
于是她也就先专注跟玉檀秋讲话。
金妈妈:“官爷,您看看,这是我们家染春,这是媚冬,你看中了哪个直接跟我说就行!”
玉檀秋轻浮的笑了一下,摇着扇子:“若是我两个都看中了呢?”
金妈妈当然是求之不得:“爷可真是雄风不倒啊!您两个都要了?”
“说笑说笑,两个美人一起我可消受不了,家中夫人管得严。”
意思就是没那么多银子。他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增加一点自己身份的可信度,这些他和裴献卿之前都是查过的。
玉檀秋放下扇子,又看了两人一眼,而后随意点了点:“就这个姑娘吧,瞧着乖巧。”
他的扇柄从染春身前划过,金妈妈连忙将媚冬打发了,拉着染春上前:“那官爷,您这两位朋友?”
“他们你不用管,直接带我们去屋里,这位美人在旁边伺候就行,晚上我可是要留在这过夜的。”边说他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票拍在桌上。
金妈妈看见银票眼睛都亮了,只要有钱,客人想做什么都行。
她连忙对着染春招呼道:“别愣着了,快带几位爷上去你屋子吧,好生伺候,这位爷可是京中的官爷!”
染春从跟在金妈妈身后下来时便没说一句话,现如今终于乖巧的开口了:“知道了妈妈。”
她低眉敛目,戴着月牙色的面纱,看起来乖巧又带点魅惑。
而后她一把挽住玉檀秋的手臂,整个胸、脯都蹭了上去,娇滴滴道:“几位官爷快随我来吧。”
玉檀秋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面不改色的保持着色胚的笑容,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瞪了裴献卿一眼。
裴献卿看见了他这一眼,有些想笑,咳嗽一声掩了过去,与傅恩锦并肩走在后面。
傅恩锦怕露馅,全程很少说话,待到了染春的厢房里坐下,却被第一个盯上。
染春给他们三个每人倒了一杯茶:“三位官爷请用茶。”
而后她又看向傅恩锦,娇媚道:“这位小公子生的可真俊俏,感觉比我都要好看呢。”
傅恩锦心里咯噔一下,她怕自己暴露了,赶紧演起了戏,她压了压声音,想了想家里比她小的堂弟们都是什么做派,然后装作不好意思道:“这位姐姐,我年纪小,你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欺负我。”
裴献卿不想她被盯上,于是站出来解围:“我表弟还未及冠,此次带出来只是长个见识,染春姑娘还是伺候好吴兄吧。”
玉檀秋此次顶的身份便是姓吴,于是接在裴献卿的话后头又打开了折扇,摇的好不风流:“染春姑娘看来是嫌我不好看了?”
染春心里心思一转,连忙回身一下坐进了玉檀秋怀里,整个人都凑了过去:“怎么会呢吴官爷,今夜奴家可都是您的人呢。”
玉檀秋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坐弄得差点破功,只等赶紧把表情绷住了:“这还差不多,可真是我的小美人儿。”
说完还轻佻的抹了一把腰,觉得自己将色胚这个角色发挥的还挺不错。
染春眼睛眨了眨,又问道:“不知爷是在京中哪处供职?染春觉着,爷比其他人瞧起来都气派呢!”
玉檀秋顺着她的话,装作不在意:“户部供职,不大不小的官儿罢了。”
染春伏在她怀里,垂眸,敛住自己眼中的神色,柔声道:“户部可是个好地方呢,官爷这样的人,定然是前途大好的。”
话音刚落,她便从玉檀秋身上起来了,对着三人福了福身子:“染春虽是风尘女子,但也会些才艺,几位爷可想听什么曲儿?”
裴献卿看了眼珠帘背后放着的琴,随意道:“那就来曲《夜月》吧。”
“嗯,就这个吧,弹来给爷听听看怎么样。”玉檀秋随意的挥了挥手,还是色眯眯的盯着染春看。
染春娇柔的笑了一下,腰肢款款的去了珠帘后,在那张琴前坐下。
《夜月》本就是个温柔的曲子,被她轻轻弹拨,便有一种艳丽又靡靡的味道,倒确实是符合青楼里的气氛。
裴献卿摸了摸胡子,不动声色的给玉檀秋使了个眼色,玉檀秋便在这轻柔的曲子里开了腔,絮絮叨叨的将自己在工作时的苦水都说给两位好友听。
这是他们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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