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梨哭哭啼啼的在门边跪着,抽抽噎噎的:“小姐,我,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肯定仔细着的,小姐您就罚我吧,呜呜呜。”
傅恩锦软软的脸颊鼓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的在往院子这边瞧了,她双手一叉腰,一副骄纵的模样:“你犯了错,我还有不罚的道理?!扣你一个月的月钱,在这儿跪一个时辰好好思过,明日自己去找钱嬷嬷讨熏香去,被骂了我也不管你!”
每个院里每月的份例领了就领了,若是用的超了少了,当月要再领,可就要跟钱嬷嬷打申请了,钱嬷嬷会酌情考虑,若是做不了主的,便会上报吴氏。
若是因着下人们的错损了主子的东西要重新领,下人少不得得挨罚的。
只是金梨是傅恩锦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傅恩锦待她好,在钱嬷嬷那儿顶多也就挨一顿数落。
艾嬷嬷赶紧上来劝着傅恩锦,让她不要大动肝火,对身子不好,又让金梨好好思过,便带着傅恩锦回了屋,将门关上了。
金梨是傅恩锦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是最受器重的,也是跟傅恩锦最亲的,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小厮羡慕的有之,嫉妒的也有之。
现下大晚上的闹出了这么个动静,出来打探的人有瞧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以后背地里闲时少不得要笑话她一番。
金梨:心里苦,为了小姐,我牺牲的可真是太多了!
金梨垂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膝盖上垫着傅恩锦刚刚给她准备的小软垫,倒也不是很难受。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别人的笑话,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这个过程中,元香一直待在屋里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是个外院的丫头,按理说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玉笙院的。
外面窸窸窣窣的响起下人们小声的说话议论声,没过多久便又渐渐平息了。
大家看完热闹,也就纷纷回了屋早些歇息,明日又是劳作的一天。
待外面又重归寂静后,过了一刻钟,傅恩锦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将眼睛凑过去看了看,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跟先前一样,只余下路边微闪的灯火。
慢慢打开门,傅恩锦对金梨招招手,小小声道:“可以啦梨子,快回来。”
金梨摇摇头,也小小声回:“做戏得做足呀小姐,不然被看穿了怎么办,我没事,膝盖垫着呢。”
傅恩锦见劝不动,也只能作罢,叮嘱她累了就干脆在地上坐着得了。
一个时辰后,金梨被元香扶了进来。
她坐在椅子上捶着腿,边捶边问傅恩锦:“小姐,明日我该怎么演?”
傅恩锦便又对着三人安排了一番。
三人仔细听了记下,而后便各自悄悄回屋睡下了。
元香跟外院的一个丫鬟睡一个屋,她出门前点了那小丫鬟的睡穴,倒也不会被发现。
翌日,晨光熹微,傅府的下人们照例早起忙碌。
傅恩锦还在床上睡得香,金梨在床边例行叫了几声没叫起,从容的又退了出去。
她刚出屋子,院里跟她关系较近的小丫鬟金桂便凑了上来。
“金梨姐,我听说昨晚小姐罚你啦?你别难过呀。”
她昨晚睡得早,还是今早听其他下人在说,才知晓这事儿。
金梨叹了口气:“哎,是我毛手毛脚的做错了事,小姐罚我也是应该的。”说完她又看了金桂一眼,“你还不去做事,小心小姐一会也罚你!”
边说着,她便往玉笙院门口走,按照小姐的安排,她今日怕是得在这徘徊好一阵。
金桂缠着她,想问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金梨想着她要守的兔子还没来,想先把金桂打发了,没想到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远远的,她边看见红莓往这边来了。
还真如小姐所说的一样。
红莓走的慢,似乎是在看玉笙院周围有没有人,金梨装作自己站在死角,没瞧见她。
待她瞧着红莓慢慢走近了,便提了提声音,对金桂道:“哎呀你老问,这么丢人的事儿我都不想说的!就是昨儿个我端茶的时候绊了一跤,失手打碎了小姐最喜欢的香炉,茶水也把熏香泼湿了,小姐这才罚我的。”
“哎呀,那可怎么办呀。”金桂天真的问。
金梨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愁眉苦脸道:“还能怎么办呀,小姐让我今日去找钱嬷嬷再领一份熏香,她也不去帮我说情,钱嬷嬷肯定要数落我的,那熏香都还未用呢,就废了。”
怕外面听墙角的红莓听不真切,金梨又大声了一些:“桂儿啊,一会午时,你陪我去找钱嬷嬷吧,好姐妹要有难同当啊!”
金桂懵里懵懂的就被迫答应了下来,金梨又拉着她边走边说话,余光瞥见红梅已经匆匆走远了,看那背影,应该是听到了吧。
金梨自知任务完成,又去了一趟屋子里叫傅恩锦起床。
傅恩锦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听着金梨低声跟她汇报刚刚的事,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金梨替她梳洗挽发,换上衣裳,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怎知二小姐便会派人来打听?若是她不派人来呢?我们的计划不就用不上了?”
傅恩锦刚起床,整个人都懒懒的,她百无聊懒的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无所谓道:“不来就不来嘛,不来就下次再说呗。”
反正来日方长,这次揪不住你,总有一次能揪住吧?
金梨:这,这么随便的么?
但红莓到底也是在傅文月身边待久的人,她很是谨慎,先回了傅文月的院子将这件事说给她听。
傅文月低头想了一阵,又问道:“你确定那日你进去放蛊没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