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边还有一只小小的台阶,她一时不察,向后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想些跌倒。
宇文德见状,立即起身,一双手瞬间便探了出去,想要扶住顾宁。
不成想,顾宁却立即抬起手,拦住宇文德的动作。
她盯着宇文德,“今日在席间,陛下虽然饮了不少酒,可陛下海量,那些酒怕是根本就未曾影响到陛下吧?”
宇文德与顾宁四目相对,本要开口,可是在看到顾宁有些失望的目光之后,那些辩解的话,还是抵在口中,没有说出。
“什么陛下借着酒劲前来寻臣妾,什么陛下想要回到东境那段时光,都是陛下想好了、策划好了,故意来寻臣妾说的,是吗?”
顾宁的语气之中,听不出一丝恼怒,倒是有几分委屈。
她望着宇文德,一字一句地问道,每说一句话,袖筒之内那双玉白的手,便紧紧地攒在一起,指节泛着白,手心之中,还有一片潮湿的汗气。
见状,宇文德更是焦灼。
他立即抬眼凝视着顾宁,“宁儿,我的确很怀念东境那段时光,我真的很希望我们回到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
顾宁冷笑一声,目光之中的寒意越发浓郁起来,“现在,陛下对臣妾,就只有利用了是吗?”
宇文德的话到嘴边,却被顾宁这一句话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他的酒已经消退了一多半,脸上的红色也慢慢地退了下去,一双眼睛死死地凝视着顾宁,双手向前探出,想要扶住顾宁,可是手指才刚刚碰到顾宁,就被顾宁无情地甩开。
“宁儿……”
“陛下,还是唤臣妾惠妃吧。”
顾宁盯着宇文德,慢慢地弯下双腿,跪在宇文德面前。
她与宇文德对视良久,才收回目光,一双手叠放在额头之前,对宇文德重重叩首。
“宁儿……”
宇文德不知顾宁要做什么,更是焦灼不宁,望着顾宁,身子也向前探出。
“陛下。”
顾宁没有起身,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顾家对陛下忠心耿耿,臣妾和父兄都对陛下忠心,为陛下圣令马首是瞻。无论陛下要臣妾和臣妾兄长做什么,臣妾与兄长都会竭尽全力。”
宇文德的心骤然收紧,虽然得了顾宁肯定的回答,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感,心中的哀恸反而越发浓重起来。
“宁儿,先起来。”
宇文德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顾宁搀扶起身。
不想,顾宁却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抬起头,凝视着宇文德,“陛下若是需要臣妾去劝慰兄长,臣妾自会前去。可兄长一向是个颇有决断之人,兄长能否听臣妾的,臣妾也不知道。还望陛下明察。”
顾宁望着宇文德,疏远而淡漠。
宇文德不由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对顾宁说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