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上的事,本来就说不定,今日提这个,明日贬那个的,都是常事,以将军的气度,不该为此发这么大火才是。
而且……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你别多管这些,将军心思本就难定,说要杀谁,还不是口舌间的事,我们下面这些人,避着些就行。”周武拍了拍他的肩,很是不在乎的说道。
虽是不太好听的话,但句句说的实在。
杨怀清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在大将军跟前,能好好保住一条命,也是挺不容易的。
……
谢南瑾一直到了申时末才回府,他因为朝堂上沈湛那事,烦躁了一整天,方才在武场上发泄了一番,现下便是接着又出了一身汗,此时全身黏糊的紧,一进屋,便吩咐了院子里的人备好水,沐浴。
庆俞听了,急忙就吩咐了人去烧水,又忙活着晚饭,但是他这一忙,就将要紧事给忘了。
好像是有什么事来着,今天下午的时候……庆俞偏头想了会儿,却硬是想不出一个眉目来,隧是摇摇头,不去费神了。
再说了,这将军府里边,能有什么事!
于是便安心的去备水了。
谢南瑾一介武夫,活得本就不算精细,而且他不喜外人触碰,所是平常沐浴的时候,都是关紧了屋门,也没有下人在里边伺候。
他就在净室里边,旁边将了一个檀木雕松竹屏风,谢南瑾将腰间鞭子抽出,放在一旁,然后随意拉扯了几下,身上衣裳就褪了下来,他随手一扔,准确的搭在了屏风上边。
不知为何,今日在这屋子里边,他总是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温馨舒适,一个劲的朝着他鼻子里钻。
他的嗅觉一向灵敏。
像是……女人身体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这股味道太过熟悉而温馨,就如同软玉温香糯糯的依在身边,细细密密的弥漫在他每一个毛孔中,谢南瑾的身体渐渐异动了起来,电流般的冲击,缓缓流向了一处。
在这热水的环绕浸泡中,谢南瑾显得有些燥热难耐。
他十五岁行军打仗,到如今偏十年光景,自战场上厮杀,别着脑袋活命,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家国大业,百姓安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承想男女之事。
只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又正值这个年纪,难免会有身体方面的需求。
可行军打仗的,在外边风餐露宿,难道他还能抽空去逛个花楼,或者强抢民女之类的吗?
与其这么麻烦,他老子的还不如自己来。
蓁蓁是被一阵水声给吵醒的。
她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尽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脑子的稍稍的灵光了,而后,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说是奇怪,也不奇怪,就是……无法描述。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似是压抑的难受在喘着粗气,带着水声哗哗搅动似的响,而后沉在喉咙里的一声……猛地释放了出来。
蓁蓁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好歹活过了两世的人,有些事情,没经历过,不代表不清楚。
她的脸霎时间就红了。
那短短的时间,她连思考都来不及,就依着这小小的地方,屏住了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接着又过了一会儿,蓁蓁听着喘粗气的声音下去了一些,然后又是水声,像是有人从浴桶中出来了。
蓁蓁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在这实在待的太久,半边身子都已经麻木了,蓁蓁实在受不了,便一手撑着地,想换个姿势,结果手掌一滑,一声细细的摩擦声传出,蓁蓁一惊,急忙止了动作,此时此刻,她只盼着那人可以快些离开。
之后传在耳朵里一阵细碎的声音,应当是在穿衣裳了,蓁蓁听着,脑子在这时候才开始转动起来,思考着外面的人是谁。
她下午的时候,拿了书看,然后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就在她还没想出个结果的时候,面前一亮,屏风被猛地推开。
蓁蓁吓得身子一颤,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去……
谢南瑾就站在她面前,只穿了一条雪白的亵裤,上身披了亵衣,还未穿好,敞开来,露出精壮的胸膛,鼓鼓的肌肉,线条分明。
因着方才是沐浴出来,身上滴着水下来还未擦干,墨黑的头发披下,衬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是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同时怔住了。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冰冷而尴尬的气息在周身弥漫。
谢南瑾先反应了过来,惊道:“怎么是你?”
方才他沐浴的时候,就听见了屏风后面有声音,当时便有些恼怒,不晓得在这个家里是谁有这个胆子躲在他的房间里,于是匆匆的擦干身子,想一探究竟。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躲在这里头的,是蓁蓁。
可他先想起来的是……刚才的那些事,都被蓁蓁看在眼里了吗?
蓁蓁一瞬间受到了重大的冲击,只觉得脑子一片嗡嗡的响,糊涂的厉害。
那一刹那她才猛然的想了起来,自己这待的,是大哥的房间。
就算她明白,那些事对男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如果今天站在她面前的是谢南骐,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甚至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谢南骐,就是这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