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又道:“姐姐总是有好多事要做,我一个人快闷死了!”
这次,高玉林的语气有了变化,透着一丝丝温柔:“你要体谅你姐姐,她身为一个女子,本该被人呵护,却要操心诸多琐事,很不容易的。”
叶盛兰听着,心漏跳了半拍,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开来。
叶果大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盼着长大呢,那样就能保护她了,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劳累了!”
叶盛兰眼里一下子泛起了泪花,她从来不知道弟弟心里的真实想法。
高玉林发出一声笑,说道:“我相信你以后会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一个让你姐姐自豪放心的弟弟。”
叶盛兰听不下去了,转身往院子外走去,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大哭一场!
年幼失去双亲,她作为姐姐不得不硬扛任何风吹雨打,为此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心里不是没有怨气。
可叶果刚才的话,让她的烦闷一扫而空,让她觉得以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五当家?”高玉林的声音传来。
叶盛兰的脑袋「嗡」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确定脸上没有可疑痕迹,才回转身去:“高玉林,你为什么对我弟弟那么好?”
高玉林怔了一下,目光飘远:“过去我有个感情很好的兄弟,性子单纯却一心为我,最后惨遭别人杀害……我看到叶果,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他。”
“是吗,为了让我相信你,你连这种故事都编出来了?”
高玉林不置一词,淡然一笑,擦肩而去。
叶盛兰回头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悲哀地发现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具体什么时候,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是这个人常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旦消失,她会很不习惯。
叶盛兰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以因为弟弟而失控,却不会为了感情而头脑发晕。
她心里很清楚,自从李朔和苏桀分别带着两个人入寨后,李朔虽然没有以往那么张扬,但双方仍在暗地里较劲儿。
她想要寨子里恢复以往的平静,至少在寨主病重的这段期间,寨子里一定不能乱起来。
想了想,叶盛兰换了一身衣服,前去找寨主张忠义。
走到屋门前,询问守在门口、专门伺候寨主的两个丫头:“寨主的病情可有好转?”
左边那个绿衣丫头回道:“回五当家的话,寨主的病情略有好转。”
另一个丫头接着说道:“寨主这几天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偶尔能起床走上几步。”
叶盛兰低头沉思,屋内传来中气不足的男声:“是盛兰吗?进来吧。”
丫头们打开门,叶盛兰抬脚走进去,门又关上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熏人的浓重药味儿,叶盛兰不适地揉揉鼻子,穿过无人的客厅,绕过屏风走进里间。
张忠义身着白色中衣半躺在床上,头靠着床头栏杆,双眼无神脸色憔悴,伸出的一双手皮包瘦骨。
叶盛兰看着寨主被病痛折磨的越发消瘦,两只衣袖都空荡荡的,顿时心里一阵阵发酸,情不自禁的眼里就有了泪光:“寨主……”
张忠义说话有些喘:“盛兰,寨中事务繁忙,你既然脱不开身,就不要每天都过来看我了。”
“盛兰此次前来,是有事向寨主禀报。”
“何事?”
叶盛兰遂将李朔和苏桀带人进寨的事情说了,问:“寨主对此有何看法?”
张忠义埋眼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她:“盛兰以为呢?”
“盛兰以为,若二当家和三当家只是单纯的请人助阵,最多会把寨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略有伤亡。可若这几人目的并不单纯,利用咱寨子如今的不安稳,有别的图谋,那……就很不好了。”
张忠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朔冲动暴躁,容易被他人蛊惑,苏桀虽心思深沉,也不妨会掉进别人设下的陷阱里。那几个人没有别的想法还好,若是把心思动到了咱北峰寨头上,就容不得他们留存了!”
叶盛兰早想到了,于是问:“以寨主来看,盛兰该怎么做才好?”
“他们进寨子的时间太过巧合,恰是我病重、难以起床之时,不能不让我多想。更何况,就算现在没有怀着别样心思,但若我死了以后呢?”
叶盛兰皱眉:“寨主别这么说,病总会好的。”
“唉——”张忠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清楚怎么样。如今我只希望下一任寨主能够多为北峰寨考虑。所以,我想要你或者安云来做这个寨主!”
叶盛兰一听,本能的摇头拒绝:“盛兰一介女流之辈,能做寨子的五当家,已是极致。这寨主之位,还是留给四哥吧。”
张忠义微笑:“你和安云谁当都一样,不过安云那个脾气,你还得多劝劝他才行。”
“是,盛兰这就去找四哥。”
来到四当家何安云的院子,叶盛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心想手下兄弟们还真说对了,整个北峰寨,四当家这里是最安静的。
何安云性格孤僻,别说守门的护卫,连个端洗脸水的丫鬟都没有。
她大声问:“四哥,你在吗?”
「吱啦」一声,院子内从左数第二间房的屋门由外朝里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