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急了:“我找你家老爷真的有事。”
右边的奴仆被逗笑了,讥讽地说道:“每个来的人,都说找我家老爷有事儿!”
许源愣了一下,着急地朝门内眺望,希望能够一眼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脸色黝黑的奴仆一个跨步,站到了他面前,恰好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看,识相的话赶紧走!”
“就是,不听话,我们就收拾你!”
许源被他们说出的话恐吓到了,虽后退一步,犹不死心。
“什么事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门槛内走出来,第一眼即看向许源,在听了自家仆人转述的话后,走到他面前,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许源顿了一下,方说道:“我叫许源。”
赵则年早将许府的人和事熟记于心,知道这是许府的管家许海。
许海略略惊讶了一下:“你也姓许啊。我是许府的管家,你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儿?”
许源先是一喜,紧接着露出迟疑之色,右手攒成了拳头,似在艰难挣扎。
许海微微一笑,目光锐利如刀子:“年轻人,我们许府不是一般的人家,你不说出来由,我又怎么能随便让你进去呢?”
许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东西要交给许老爷。”
“什么东西?”
许源后退一步,周身是强烈的防备气息:“我要亲手交给许老爷!”
许海冷哼一声:“老爷不在府中,你要交什么东西,且让我先看上一看。万一你是与许府有所恩怨的人,我也好先检查一番,免得我家老爷因为我的粗心,而遭到什么损伤。”
他的话于情于理的都合适,但许源坚持原则,仍然摇头:“我一定要亲手交给许老爷!”
赵则年无语摇头,说话这么耿直,怎么可能进得去?
与一个落魄小子纠缠许久,许海的耐心渐渐被磨光:“既然不愿意,那你就走吧!”说完,转过身去。
许源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管家……”
许海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眉毛瞬间打结,吩咐左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拉下去!”
两个奴仆这才醒悟过来,一左一右夹着不断挣扎的许源,把他带到了楼梯下方,狠狠地摔在地上。
许海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跨进了大门槛。
触地的那一刹那,许源就痛呼起来,摸着磕疼的膝盖几声呻吟。
赵则年藏在墙后,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嘴角不由一勾,嘲笑他自不量力。
许府那两个奴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脸冷笑地看着许源,和赵则年一样,赤裸裸地嘲笑许源的天真和莽撞,并用眼神儿和拳头恐吓。
但即使如此,许源也不肯离去。
赵则年摸着下巴思索,要怎么结识许源才比较自然,不会惹人生疑呢?
他正想着,许海又回来了,站在门槛内,居高临下地望着台阶下的许源,充满威势地喝道:“你还不走?!”
许源咬咬牙,一骨碌爬起来,直往台阶上冲去。
许海发现了他的动作,看出了他的意图,脚同时从门槛内迈了出来。
许源速度挺快,那两个奴仆反应较慢,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中间跑过,再次抓住了许海的手臂,而且这次是两条手臂。
此刻许海已是极度不悦,目露凶光。
赵则年记得这个许海是会些功夫的。
果真,下一秒许海就一掌打在许源胸口,许源整个人往后退去,眼看就要从台阶上掉下来。
赵则年立刻觉得这是个机会,掐着时间从台阶下走过,许源不负所望地落下来,直接把他压在了身下!
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赵则年忍不住轻呼一声,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他一直等着许源起来跟他说对不起,然而等了等,也不见许源有动静。
赵则年不禁有些恼火,右肩猛地往后一抬,就把躺在他背上的许源震了开来!
许源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
赵则年站起来,拍打掉衣服上的灰尘。
许海眼神儿透着鄙夷,脸上是满满的嫌弃,伸手指下来,恶狠狠地说道:“你运气好,有人给你当了肉垫!你若再不识趣,我直接把你送到官府里去!”
听到「官府」二字,许源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赵则年等了一会儿,发现许源的反应迟钝超乎他的预料,不由翻了个白眼儿,语气轻柔地问:“这位小哥儿,你没事吧?”
听见声音,许源好奇地转过头来,赵则年微笑着冲他伸出一只手。
许源吃惊地抬头看他。
赵则年依然保持着微笑,问:“你不先起来吗?还是你哪里受了伤,站不起来?”
“没、没有!”许源受宠若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疑惑地问:“你是……”
赵则年还没吭声,他忽然清醒过来:“刚才……我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赵则年还没开口,他又开始鞠躬,一个接着一个:“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呃……”许源一直在重复着同个动作,跟魔怔了似的,赵则年看得嘴角抽搐,笑容却友善:“我没事儿。你不是本地人吧?”
这句话终于唤醒了许源,许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看出来了啊,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今天刚来到丹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