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道:“嵩山派的剑法堂皇森严,图中人物用双斧去破解正是靠着力量硬抗,谁的力量大谁就获胜,没意思的紧。”
岳不群道:“不错,左冷禅内力深厚,以你的功力,人家一个指头你恐怕都接不住”
岳灵珊道:“那怎么办?”
岳不群道:“如果对上他,自然不能硬拼,就算是我也不见得能拼的过他。但是那墙上的剑法,倒有十几招估计左冷禅也是不会的,你便只用这几招,也不用攻击他,就跟平时演示剑法一般,剑招使完便投降就好了。”
“难道就是爹爹前几日所教的那几招?”
“不错”岳不群肯定一声,似不愿多谈,转而问李平治:“平之,你觉得呢?”
李平治见他问到自己忍不住啊了一声,接着道:“那个,我觉得,这个,师姐说的有道理”岳不群被他的话弄得脸色漆黑一片,岳灵珊却是在一旁偷笑。李平治看情况不妙,不等岳不群开口,便说道:“但是,就算嵩山的剑法那么大气,也没有师傅的剑法那么,嗯,刚柔并济”他小时候做错了事,为了逃避责罚,常常通过拍马屁博得讨好爷爷,李老爷子一高兴,即使还要打,手上也会轻上许多,只是他对岳不群的了解毕竟不深,知道他是伪君子,难道要夸他君子之风么,是以搜肠刮肚只想出“刚柔并济”四个字。岳不群往日行走江湖,与人切磋比试,动手间毫无霸气,人家都称他君子气度或者说蕴藉儒雅,被人说刚柔并济还是头一遭,心下好笑,也不点破,只是道:“我问你嵩山剑法如何,你扯我做什么,这半日时间莫非都是让你学习怎么溜须拍马的么?”
李平治讷讷道:“这个,剑招我也是学,学了的,就是不太熟练”岳灵珊听他结结巴巴的说话,忍不住一乐,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原来她虽然潜心揣摩墙壁上的剑法,毕竟年轻,心性不坚定,偶尔分神去看李平治,却见他耍猴一般按照图上的姿势瞎摆造型,本来好好的一招,眨眼便能使完,他硬生生的能把那几个关键动作摆上好几个呼吸,而且动作之间绝不连贯。
岳不群转头瞪了岳灵珊一眼,又看向李平治道:“学了几招?”
李平治道:“每个招式都学了”
岳不群一惊,心想:“莫非我这女婿还是个剑道天才”要知道,嵩山剑法古朴大气虽然招式简单,但也有六七十招,一个下午时间全部练会纵使是他见多识广也绝无可能,况且墙上的剑招只是在关键处有图形参照,既没有标明运劲路线,也没有文字说明,他也是凭借深厚的见识才能推测出原来的剑法,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每个招式都学了。好在他养气功夫精深,面上却是不露痕迹,道:“那你演示一遍看看”
李平治心中叫苦,自己事自己知,他说每个招式都学了,却没说都学会了,但此刻也不好反驳,好在他记性极好,墙上的图形基本都已经记住,偶有几处遗忘也不算什么,于是按照先前在密洞中那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依次摆出来。岳不群初见他右手举剑过顶,左手立于胸前,静立了一个呼吸,接着又躬身将剑立于胸前,还只当他尊师重道,哪知他接下来一连摆出十几个姿势,每个姿势都要停留片刻,中间既不连贯也没有丝毫的威力,顿时暗道自己想多了,也明白岳灵珊先前为何发笑,如果这样的也叫练会的话,那么只要是手脚健全,又无隐疾的人都能成为剑道高手了。他暗暗摇头,有心打断,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看着。李平治一招招的熬着造型,状态却是非常的好。原来他在密洞中“练习”时,招式不熟,边看边“练”,间隔时间有长有短,现在再“练”时,那些图形就出现在心中,一招“摆”完,一招又至,到了后来每摆完一个动作口中默念“一二三四”再换下一个,不知不觉已经“演示”一百多个动作。
岳不群就那么看着他的表演,从初时的期待,到默然,再到惊奇,到现在已经算是震惊了。原来他居然发现这小子虽然对剑道一窍不通,但是这记忆力着实惊人,一个下午时间居然真的记下了墙上的图形。李平治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从小记忆力就上佳,背诵医书药方从无错漏,一部本草纲目不过三个月便能记熟,要知道本草纲目全书共190多万字,载有药物1892种,收集医方11096个,插图1160幅,分为16部、60类,常人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够读完,他却能够全部记住。这份记忆力虽然说不上震古烁今,也是世间少有的了。而他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记忆方法,例如一篇课文,他读上三五遍便能背诵,隔上两天再背诵一遍,过个月余在看一遍,往后几年便绝不会忘记了。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李平治便使完了所有“剑招”,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那些不过是凹造型,绝对称不上剑法,刚刚使来只是有心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偷懒,他本等着岳不群斥责或者指点,哪知岳不群就那么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他心中也是忐忑,“难道我表现太过,这老小子要斩草除根,怎么办?”想到这里不由往岳灵珊看去,见她憋着笑,脸都已经涨红了。
片刻后岳不群才道:“看来你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练会华山的基础剑法也不是偶然,这份记忆力果然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