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尊顿时陷入两难境地,进退不得,开始变的犹豫不决。李仁泰看着赵尊,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先让你安全的离开京城,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赵尊心里辗转反侧,思来想去,看来也只有这办法了,先离开这里,俗话说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忽然又一想到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大仇未报,却被逼得有亲难投,无处安身,赵尊想起许劲松,恨得咬牙切齿,血脉偾张。
李仁泰道“如果你愿意,你今晚就收拾一番,明天起个五更,我用马车将你送出去,离开京城。”
赵尊铁青着脸,默然无语的点点头,李仁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好,你就做好准备吧!到时候我会叫人来喊你。”
赵尊点点头,仰天长叹,一股凄凉之感再次袭上心头。
赵尊扎缚起一个包裹,将宝刀收在牛皮带内,坐在床沿上,再一次悲从中来,不禁潸然泪下,心道“想我赵尊辜负爹娘教养之恩,纨绔无度,当自己幡然悔悟之时,却已是物是人非,唯独自己苟活于世,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故意要惩罚我还是在救我。”
赵尊擦了擦眼泪,又忽然眼前浮现出母亲的面孔,想起母亲最后一刻将重生的希望留给自己,那一刻的画面犹如定格在了一瞬间,深深印在了赵尊的心里,让他每每想起,都是一阵痛不欲生。
继而心中的怒火,袭满全身,冲破每一个毛孔,让他颤栗发抖。
这时门外走过来一个小厮,敲门道“公子,时间到了,跟我来吧!”
赵尊擦了擦泪眼,深呼一口气,背上包袱与宝刀,开门,跟着小厮向前面走去,刚出门,只见胡同巷子口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只见李仁泰坐在车上。
此时,天色依旧漆黑一片,月色正浓,这正是此时京城冬季的凌晨。
赵尊走过去,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鸡叫声,赵尊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李仁泰看了一眼赵尊,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更不能出来,知道了吗?”
赵尊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麻烦李管家了。”
李仁泰点点头,道“走吧!”赵尊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外公外婆所在的方向。面色凝重,没有说话,只有复杂的眼神和悲泣的神情。
赵尊钻进马车,李仁泰坐在前面,一拉缰绳,轻声到“驾。”马车缓缓向城门口走去。
来到城门不远处,只见城门已开,天色虽依然漆黑一片,但是已有不少城外的商贩背扛肩挑牛拉驴驼着的货物,正在城门口被守城官军一一逐个盘查,无一落空。
赵尊顺着车窗缝隙,看着城门口依然盘查严格,不禁出了一把冷汗,紧张的紧紧的握住了宝刀。
李仁泰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赵尊的紧张,略一回头道“不要紧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赵尊见李仁泰如此沉着冷静,也就略微宽心了许多,可还是心头直跳,凝神戒备。
果然,当马车来到城门口时被拦了下来,只见两个军官一人手按腰刀,手提灯笼,一人手展开画像,画的正是赵尊的样貌。
只见那俩军官,拦下马车,提着灯笼,看着李仁泰道“车里面是什么?”
李仁泰满脸堆笑道“军爷,小女生病了,要出城寻
医问药。”
军爷满面狐疑的一把推开李仁泰,一人手提灯笼上前,就要一把掀开帘子,查看里面,此时气氛紧张道凝固,尤其是赵尊紧紧攥住宝刀,随时准备出手。
这时李仁泰一把将那位军爷拉开,大喊哀求道“军爷军爷,不可呀!万万不可呀!”
那两人顿时大惊,怒道“为何不可?莫非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更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二人一把推开李仁泰,就要掀开车帘。
李仁泰再一次扑身挡住,一脸的惊恐和哀求,道“军爷,军爷,听我说,听我说,万万不可呀!小女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症。”
那军官凶道“不管是什么病,都要检查,要是跑了要犯,那可是死罪?”
李仁泰急道“看二位军爷说的,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那违反王法的勾当,您说是不?”
那二人不耐烦的道“你少啰嗦,让开,再不让开,连你也抓起来。”
李仁泰急道“军爷,您听我说,小人在这京城也算是老人了,绝不敢诓骗二位军爷,车里面真的是病重的小女。”只见李仁泰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小声的对着二人道“不瞒二位说,小女得的是天花病症,眼看是不活了,此番出城就是要等着她咽气,找个清净的地方埋了她。”说些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
那二人先前不知,可如今一听,马车内有天花病症的病人,顿时吓得后退三步,二人深知,这天花乃是瘟疫,是不治之症,谁碰谁死,就连皇宫大内的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束手无措。
那二人吓得面无人色,手捂口鼻,不耐烦的一个劲的挥手,道“真是晦气,大清早碰到这个事,快走快走。”
李仁泰犹如得了圣旨一般,立马上车猛拉缰绳,马车快速的使出城门,那两个军官晦气的半天愣在原地,就连马车待过的地方都懒得站,生怕被染上天花。
李仁泰驾着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马不停蹄的跑了五十里,此时看看天色已经发亮,来到一处林子深处,停下马车。
赵尊下来马车,看了看四周,这才深呼一口气,看着李仁泰道“多谢李管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李仁泰笑道“不管你是报恩还是要报仇,就一定要先活着。”
赵尊感慨万千,跪在地上道“李管家对在下有再造之恩,有生之年,必当已死相报。”
李仁泰笑了笑,将他扶起道“不必挂心,前尘漫漫,一路保重。”
赵尊拱手抱拳,与李仁泰惜别,再次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而李仁泰看着赵尊的背影,露出一丝冷笑。
赵尊独自走在路上,在路上行走了三四日,一路上时常会遇到三三两两的武林人士,细问打听之下,才得知,花宇散发天下英雄贴,要在玄音阁召开武林大会。
赵尊心里一阵惊异,道“武林大会一向都是少林发起和主持,这次玄音阁到底搞什么名堂。”想到这里,赵尊也颇为好奇,心道“既然如此凑巧,被我赶上了,不如前去看看。”
于是赵尊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乔装成江湖无名刀客,一路随着其他门派,向玄音阁而去。
此时在一个山凹里,一只老鹰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山凹内,只见一个男子跑过去,气喘吁吁的将一个纸条放进老鹰腿上的竹筒里,那老鹰随即腾空而起,硕大的双翅卷起地上的白雪,淋得那男子一身。
那男子恶语骂道“好你个畜牲,敢戏弄老爷。”说着捡起地上一枚石子,向半空中的老鹰砸去,可是哪里还能砸到?
老鹰嘶叫一声在上空,做低空盘旋。可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数匹马,仔细一看约有十来匹马,马背上人气定神闲,漫游闲走在这山路上,看样子也像江湖人,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像。
先前的男子趴在山凹内向下观望。只见走在前面的几人抬头一看,道“大人,您看,有只苍鹰。”
那大人一身锦袍,腰悬钢刀,器宇轩昂。男子细看之下,所有人都腰悬钢刀,马腹上还带着雀画宝雕弓。
只听那领头抬头,见果然一只苍鹰在上空不远处盘旋,飞不甚高,幽然的一笑,道“拿弓来。”这时从后面一人取出宝雕弓和一壶箭,提给那领头的那人。
那人抬头觑着苍鹰,举弓搭箭,拉弓如满月,只听“嗡”的一声,箭已离弦,如闪电一般,向空中飞去,只听那只苍鹰一声嘶哑无力的凄凉叫声,应弦而落,坠落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这边所有人都大呼祝贺,溜须拍马,一阵欢呼。
而这边山凹内的男子,心里大惊,吓得魂飞魄散,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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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