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一起住不合适吧?”
“才四年不见,怎么就这么生分了?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睡前我给你泡一壶茶,你给我讲一个故事。我回长安之前你还说要把心法传授给我,今天晚上就给我讲讲嘛。”
“你自己不用功,就算每天多和我相处四个时辰,也学不到更多东西了。”
小女孩试探着抓了男人的一只手:“你还不懂吗?徒儿这么缠着你不是为了学艺。我爹都同意把我许给你了……”这句话前一半声音挺大,说到后面没了音,似乎女孩有点害羞。
男人有点尴尬地抽回手:“蓉儿这么漂亮,将来肯定会有很多风度翩翩的公子请人来说媒。容某长你十岁,并非良配。”
看到两人没完没了地拉锯扯锯,诸葛纯钧突然灵光一闪,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款款走向这师徒二人。
此时诸葛纯钧才看清二人的正脸。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一席芙蓉色长裙,明眸善睐,精灵可爱。她头上簪着的那朵芙蓉石花,晶莹剔透,一眼望去便知价格不菲。男子脸色略苍白,五官平平,一眼就知道是易过容的。他身着一席月白长衫,头发只松松在脑后束了根马尾,手中随意把玩着一只骨瓷酒盅。
诸葛纯钧清清嗓子:“这不是容兄吗?你竟然都没告诉我你会来雁归客栈。”
男子回过头来,神色未变,也没开口。倒是小姑娘开口问道:“阁下是?我竟不知道师父在长安城还有别的朋友。”
诸葛纯钧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着扇子指着那男人:“你竟然装不认识我!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可是听到了。你竟然背着我勾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敢情桃你都吃了,袖却是我自己断了?”
这几句话不可谓不大声,九娘猛地望向这边。就连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秀才,都有几个蹙眉抬头。
男子眼中似乎有笑意:“那你也听到了,我一直在拒绝她。说我勾搭小姑娘可是无中生有了。”
小姑娘的脸色十分精彩,从迷惑到惊讶,从愤怒到委屈,几经变换,终于定格在质疑,这质疑还是冲着对面的男子去的:“他是谁啊?”
诸葛纯钧主动接过话茬,却是满面通红,声若蚊呐:“在下朱钧,容大哥的……知己。”
男子十分配合地握住诸葛纯钧的一只手,将诸葛纯钧拉到身边坐下,在她耳边轻轻说:“蓉儿是我徒弟,我跟你提过的。这种飞醋你就不必乱吃了吧?”
话音还没落,小姑娘拍案而起,二话不说拂袖离开了。
待小姑娘行得远了,白衣男子放开诸葛纯钧的手,爆发出一阵大笑:“朱兄真是妙人。蓉儿的床位,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给你了。”
诸葛纯钧心中感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刚要说的两句要紧话被他说了一半。于是不紧不慢地说了另一半:“恭敬不如从命。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当。容君行,江湖游医尔。”
这个名字确实陌生。诸葛纯钧在心里过了几遍武林中姓容的名家,并没有容君行这号人物。可是那个小姑娘看上去像是扬威镖局水总镖头的小女儿、最近在江湖上开始崭露头角的水芙蓉。难道水总镖头会给自己的女儿找个无名小卒当师父?
带着满心疑惑,诸葛纯钧满脸堆笑:“小弟初入江湖,不懂的事情很多,还请容兄多多指教。另外也别叫我朱兄狗兄的,叫我阿钧就好。”
容君行点点头,带着诸葛纯钧上了楼。水芙蓉出手大方,订了一间天字房。房间东西两边各一张床,中间是一张圆桌和两个凳子。
容君行的行李已经安放在西边的床铺下面,诸葛纯钧便很自然地走向东边。
二人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闲聊。诸葛纯钧感慨道:“还好你那徒弟只是想跟你一间房。要是她想跟你一张床,小弟今天可要露宿街头了。”
容君行失笑:“咱俩都分桃断袖了,我看一张床问题也不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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