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各个诚惶诚恐的,生怕这事让大夫人知晓了,会狠狠的责备他们,虽然也干他们没什么事的。
丫鬟阿俏让郎中退下,郎中便交待了一些事情后,继续回到姜乐的房里为她瞧病了。
好在今日碰的巧,方才慌张寻人的时候,也不知谁说了一声,“二小姐屋里头有郎中,快去寻来。”才有了方才。
下人们各个很忐忑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锅开了,他们无暇应接的便问候关切了几声,继续了。
只有阿俏看在眼里,她望了一眼嘴角还挂血的即墨,这是方才他不顾主仆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为大小姐及时止血留下来的。
她将姜瑾扶至一旁,道谢道:“方才,多亏有了即侍卫。”
于是便是深深的一礼,先前只道他只是个闲人,跟来跟去的也没他什么事,现在才知,若不是有他,大小姐现在只怕还是没能止血,更加严重。
即墨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来到姜瑾身旁,看着她煞白的面色与唇瓣,当下跪了下来,郑重道:“请小姐责罚。”
“你且说,我罚你什么。”她带着些许的虚弱有气无力道。
“冒犯了小姐。”他认真低头道。
她叹息,轻声道:“起来吧。莫说要责怪了,我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昨晚还梦见自己会有血光之灾,她道梦是反的,可果不其然呢,今儿就生生应了。
“多谢小姐。”即墨缓缓起身,眼神一直盯着她的手指,眉头蹙着,那面具下的眼神甚是忧切。
见自家小姐要起身,丫鬟阿俏便上前去搭了把手,见她又重新走去那方才做膳食的地方,道:“将这菜刀洗洗罢。”
“小姐,你不会还要继续做吧?!”阿俏紧张问道。
姜瑾也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思忖着。
所有的食材只剩下这最后供于驱寒的玉玲珑了,只是她方才切片时不想伤了手。
即墨见她犹豫着,便开口道:“我来吧。”
丫鬟阿俏忙争道:“即侍卫,还是我来吧。你是男子,不适合的。”
“没事,好生照料小姐。”
即墨言完,便学着身旁的下人,在姜瑾与阿俏极其错愕的眼神之下,取了那围布,纤长的手指三两下便系在了腰间,而后将菜刀洗净,开始有模有样的,一片一片切着玉玲珑,动作不缓不慢。
他一边看着学,一边动手着。
“小姐……”阿俏咽了口唾沫,十分不敢置信的出声道。
她真的是,看到幻觉了吗?
面前戴着面具的即侍卫,咋的有一瞬间晃瞎了她的眼呢,竟然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即侍卫好好看啊!
姜瑾也是有些愣的瞧着,她的贴身侍卫,什么时候变成了能下厨的男子了……
“你,会做饭?”她略带些复杂道。
“不会。”即墨很诚恳。
“那即侍卫你看起来不像是不会的样子啊!”丫鬟阿俏满脸震惊。
然而他本人表示,“无师自通。”
行吧,好一个无师自通……
姜瑾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贴身侍卫学的很快,他虽然对做饭一窍不通,但是一直都在观察下人们在怎么做。
本来好好的腊八节的,也想着给君无弦做一道腊八粥,但看来是做不到了,若是他知晓这碗腊八粥是即墨做的,也不知做何想法。
“即墨,你可以么?”她试探性的询问出声。
但他却手中略有些笨拙的道:“可以。”
而后一言道完,将食材放进锅里煮的时候,突然炸了开来,一锅的热气喷薄了出来,还十分呛人。
即墨揭开的锅盖直直愣在原地,他觉得有些脸热。
丫鬟阿俏吞了一口唾沫,暗暗心想道:即侍卫这是要摘下面具了吗?会吗会吗?
但事实上并没有。
姜瑾皱了皱秀眉,道:“你不会很闷么?”
她对他面具下的脸说不好奇也是假的,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觉得他摘下或许能透透气。
因她见到他一滴一滴落下的汗意。
即墨只是默默的搅动着锅里头,而后盖上焖。
他对着她,犹豫道:“我们,不能轻易取下面具。”
姜瑾表示理解,也没说什么了。
她看着锅,问道:“还是我来吧?”
她这手也不是那么疼了,虽然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其他手指还能动一动的。
即墨却摇了摇头道:“小姐还是歇着吧。我,可以的。”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
其实她是怕他不小心做出来奇怪的东西,然后不能吃了,那她找谁去。
但事实上,她想的,总是和自己是恰恰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