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一直隐忍着,隐忍着。低声下气的对待他,安安分分的讨好之,一直小心翼翼,唯恐他不悦。
所以,姜瑾是绝对不会留在边疆的,只要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会拼尽全力逃出去的。
午时过后,仲容恪将众人唤到了营帐外,宣布将含烟纳入后室,给予位份。
军营里的人皆惊诧不已,不知是从哪儿凭空冒来的姑娘。
那领队尤甚,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个王妃还不够,又来一个。
这下边疆可要如何是好!若大王整日沉迷于美色中,定会荒废政业的!
他愤恨不已,双拳紧握着。
在这里,只有他才是对大王最忠心的一个,但奈何连几句话也说不上,多么讽刺呵!
含烟一抛端庄得体的温婉模样,转变成了一副媚然的高贵主子。
女侍们有的嫉妒,有的则是暗暗心头骂着。
一时间,纷纷看那新主子不自在,反而愈加的欢喜起她们的王妃来。
姜瑾没什么感觉,依旧是吃吃喝喝的,整日看看顾逊之便也过去了。
没有仲容恪的强行相陪,她不知自在了多少,也希望这景象能够维持的愈加长久一些。
含烟自从当了主子后,便变本加厉的陪着王上身边,整天腻歪着,让他没有时间去看别人。
至于这住的营帐么,姜瑾主动提出要好生照料着友人。理所当然的,那含烟便也替代她,住进了主帐里,与仲容恪朝夕相见,同榻而眠。
对于这种势头,她乐都乐不过来。
只要仲容恪的视线不在她的身上,那么她便轻松了许多。
这夜,顾逊之缓缓睁开了眼。
姜瑾的手指微动,睡得很浅,感受到了异样,便也跟着醒来。
“逊之!你醒了!”她大喜,眼中闪着星星点点,顿时觉得委屈不已。
他的嘴唇苍白,勉强笑道:“傻瑾儿,本世子怎么会丢下你呢。”
他支撑着上半身,欲起来,却猛烈的咳嗽着。
她吓得脸煞白,忙问东问西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痛?”
他见她为自己这般担忧,便病弱的咧嘴笑道:“没事,没事。瑾儿乖。”
顾逊之伸出大掌,在她的青丝上安抚着。
姜瑾点头,欣慰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嗯,瑾儿方才唤本世子什么?”他挑了挑眉,撑着云鬓笑看她道。
“没有啊。”她微微一笑。
顾逊之忽的收敛了笑容,面色正经十分,将她轻轻揽进怀中道:“瑾儿,我很想你,很想你。”
他的语气有些哽咽。
姜瑾眼眶红了红。
她也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她的心底,她已然将顾逊之视作亲人一般。
几番他都能够为了自己出生入死,这份情,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偿还了。
她这般想着,便觉得内疚万分,头一回,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
是她亏欠的他。
“逊之,回去吧。”姜瑾轻轻放开他劝道。
“他可有,可有碰你?”顾逊之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话。
她摇头,“仲容恪也算是个君子,他没有强迫于我。”
他深深的松了口气。
末了,他道:“我要带你走!”
姜瑾急了,松开他的手,“不行,你不能冲动!外头皆是巡逻的边疆将士,包括那前头,里里外外,四面八方皆有暗伏。就算是逃的出营帐,也无法活着离开边疆!”
顾逊之的双目充红,喘息道:“我不管,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她抓住他的两个臂膀,使他冷静下来道:“听我说逊之,现在只有你回去了,我才会有希望。如若我二人就此冲出重围,必会双双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生路。只有你,只有你回了西谟,我才能有机会逃离这里。”
顾逊之听了,浑身散发着气焰,他面上青筋暴起,不言不语。
“我不会离开你的,瑾儿。”他转而将她狠狠的拥进怀里,眼中满是深情。
姜瑾犹豫的,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背轻拍,“如若你真的不想走,那便假装还未醒来。待无人的时候,我们便在一起商谈。”
她方才在说到这里的地形战况时,忽然想起,边疆人怎会就这样心服口服的放顾逊之回到西谟。
就算是仲容恪开了口,那些前线埋伏的将士漆黑一片的也不会顾虑什么,错杀了也便这样了。
还是不能够让他冒险。她先前想的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