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霖一得自由,立刻破口大骂:“你这个……”就骂出这三个字,只听“卟嗵”一声,耶律洪础已随手将翠宝扔在了地上。
祈霖猛吃一惊,盯着俯卧在地一动不动的翠宝,好久好久,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把他怎么了?”
耶律洪础不答他话,松开一直扭着他拳头的手,顺势向下搂住他腰,抬头向着外边喝道:“进来个人!”
一个小厮应声进来,猛一看见翠宝的尸体,直吓得“卟嗵”跪倒。耶律洪础冷哼一声,道:“把他拖出去,让大管家找个地方埋了,赵王府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他大胆顶撞,已被我处死!”
小厮慌忙答应,战战兢兢爬上前来,将翠宝的尸体顺地拖了出去。祈霖好半天才回脸瞅着耶律洪础,喃喃道:“你……好残忍,就这么……活生生的……掐死了他?”耶律洪础见他面色苍白,皱了一皱眉,道:“不掐死他,你想让他把你是祈盛儿子的事情说给赵王知道?”祈霖道:“可是……可是……”他早知这恶魔心肠狠毒,手段残忍,此时亲眼目睹,仍不由得一阵胆寒!好一会儿,才透出一口气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口问道:“那你……准备把我怎么样?”耶律洪础忽而扯嘴一笑,道:“你乖一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要是不乖,你想想我会怎么样吧?”祈霖一拧脖子,道:“我偏不乖,你赶紧也把我一把掐死!”耶律洪础轻描淡写,道:“掐死你?那可舍不得,祈盛的儿子,可不是奇货可居?”
祈霖心中猛的一凉,伸手就想也掐住恶魔的喉咙,明知自个儿的力气跟恶魔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又慢慢放下了手。那恶魔咧嘴一笑,道:“这才乖嘛!”
祈霖双眼瞅着他邪恶的笑脸,忽然好后悔那天救了这个恶魔,如今身份败露,倘若以后真被恶魔拿来跟父兄作要挟,直叫他万死难赎罪责。
他茫然的回过头来,呆呆的无法思想,直到杨锐走进来,道:“大王将赵王府送进来的那个奴才处死了?”耶律洪础淡淡道:“他认出了这小牛犊子的身份,我岂能容他活着!”杨锐向着祈霖看了一眼,道:“只是……这样一来,赵王府更是成了我们的对头!”耶律洪础冷笑道:“难道我不杀他,赵王府就不是我的对头了?我且等着看他还有什么动作吧!”杨锐点一点头,也就不再多说,退出身去走向偏厅。
祈霖听着他两个对话,越听越是惊疑不定,这两人话中之意,似乎早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并非才从翠宝口中得知。当初恶魔以“羞辱他的尸体”来逼迫他不准自尽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极不寻常,不然不会想出那么卑鄙下流的主意!而恶魔之所以从一开始就对他格外的容忍迁就,从一开始就不辞辛劳一次一次相救他于生死之间,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奇货可居”。
然而,恶魔刚才又说:“你乖一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还跟杨锐说:“他认出了这小牛犊子的身份,我岂能容他活着!”好像他杀翠宝,完全是为了保护他的存在。
那么恶魔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以恩报恩?还是……就像张冲说的,他对他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真性情?
祈霖呆呆的想,呆呆的发着愣怔,心里不知是惊是喜,是愁是怕。直到耶律洪础亲亲他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才慢慢回头重新看着耶律洪础,道:“你……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耶律洪础道:“你说呢?”伸手指轻轻抚弄他脸。祈霖忽而想到刚被他一手掐死的翠宝,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耶律洪础忽然凑到他耳边,道:“比较一下,还是你伺候的我比较快活,所以在腻了你之前,我不会再找其他奴才!”
祈霖张口就想骂他一句,但是瞅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居然没敢骂出口来!想象昨日翠宝还跟他一个床上温存,今日却被他活活掐死,再想想自己日后的下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六章 (3007字)
当天一起吃过中午饭,耶律洪础仍往前堂处理公务,祈霖昨晚一夜未眠,遂躺到床上去睡。谁知刚一闭眼,就看见翠宝张着手向他讨命,接着耶律洪础赶了上来,他吓得急忙缩进耶律洪础怀里,耶律洪础先还对他温言安慰,一边搂着他不住亲嘴,但不知怎么的,那恶魔忽然就狞笑的掐住了他喉咙。
祈霖一惊清醒,浑身上下已是冷汗淋淋!正想不起来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张冲进来悄悄跟他说道:“延虎说……那大王已经将那个戏子处死了,也不知犯了什么事,不过……他这一死,你倒安全了,不怕他再去告密!”祈霖定定神,先坐起身来,方道:“以前我不敢跟你说实话,怕隔墙有耳,现在……也无所谓了。我真名叫祈霖,我父亲……单名一个盛字,是大宋朝……抗辽元帅,神威将军!”张冲大吃一惊,道:“你……你……!怪不得,这要是被辽人知道,可不得了!”祈霖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个翠宝什么都跟他说了!”张冲更吓得语无伦次,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这不现成是……那大王章!”
祈霖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拿我做文章,他就在我面前,杀了那个翠宝!”张冲惊道:“你是说……翠宝向他告密,他没把你怎么样,反而……杀了翠宝?”祈霖点一点头,道:“是!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我是谁,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说……翠宝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能再让他活着!”张冲张大了嘴说不出话。祈霖双眼看着他,道:“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实在……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张冲茫然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会不会……他要在跟你父亲交战的时候,突然把你爆出来,好当场震住你父亲?又或者……因为你救过他的命,他现在已经不想再拿你做文章?……啊呀不对!在你救他之前,你不是说……他死到临头,还一直记挂着要杨先生好好把你送回去?他要不是……真心对你好,为什么会这样?”祈霖长长叹气,道:“我就是想不明白!”
张冲呆愣良久,终于也摇了摇头,苦笑道:“他的心思,还真没人能想明白!我以前……总觉得他对你是不错的,但是如今看来,真好假好,实在分辨不清!”祈霖回过头来,茫然的看着前方,道:“我亲眼看见……他在我面前掐死翠宝,我真的好害怕!无论他对我真好假好,总有一天,说不定……我也会落到跟翠宝一样下场。所以,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想逃跑!”张冲道:“可是现在……回南方的路都已经被雪封住,就算能够逃出上京,也是死路一条。再要是落到……好像索罗图那样的禽兽手里,那就……”说到这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
祈霖明知他说的有理,愈发烦躁起来,坐在床头眼睁睁直到傍晚时分,张冲好歹劝着,才勉强爬起来吃了两口饭。
此时已至年末,再过几日,就是汉历春节。上京城里亦是处处焕然一新,耶律洪础本来不重这个,但今年为让祈霖高兴,亦命耶律跋好好布置。
祈霖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闲着心里也烦,索性跟张冲二人亲自动手将他住的房子内外打扮起来。又写了几幅汉字春联,贴上几层门户。
耶律洪础白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到晚上才来卧房安歇。那恶魔淫欲强盛,一晚上不发泄都不行。祈霖力气上不是恶魔对手,身体上的反应实在也抗拒不了,晚晚被恶魔折磨得或浑身酸痛,或昏头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