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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过午膳,揉云牵了红瞳烈马,?那马面相凶恶,见羊稚要上马还冲着他仰了仰脖子,又极有灵性,阮榆给他顺了顺毛,便乖柔许多,阮榆护着羊稚上马,随即踩着马镫,翻身坐在羊稚身后,将他圈在两臂间。
这是羊稚第一次骑马,在城中时,两人悠悠驾马,四支马蹄交叉前进,铁蹄蹬在地上,竟有欢快之调,起初羊稚抓着阮榆的手臂,一双腿夹紧了马身,行了两里路时,便渐渐得了趣,转而去抓缰绳,阮榆便在他身后教他如何骑马。
等两人走出城时,阮榆收脚,对羊稚说:“将脚放在马蹬中,前半部踩蹬,不要全踩”
羊稚照做了,又听他说:“别怕,我护着你呢,不要缩着肩,直起身”
阮榆抓住羊稚的手,腿上夹了夹马肚子,轻轻拽了缰绳:“驾”,等红瞳马跑起来时,丢了羊稚的手,圈住他的腰身,羊稚被护着,胆子大了些,行了些路程,还学着阮榆方才的调子,轻喝了声:“驾”
羊稚欢喜非常,频频转头对着阮榆笑,这时阮榆就会趁着他欣喜,偷亲他几口。
可不待羊稚尽兴,阮榆便夺了缰绳,羊稚还要去抢,阮榆抓住他,解释道:“你头回骑马,骑久了会磨伤小腿肚,大腿里侧,还会磨伤你的小屁股,不要骑了,你若喜欢,回府给你寻个小白驹,每天许你骑上半个时辰”
听了这些,羊稚才罢休,乖乖待在马背上,到东郊时,两人纵马到林深处,取下装着弓箭的木盒子,羊稚拿了阮榆给他的小长弓,没走多远,便瞧见一颗大树下有只野兔,阮榆眼疾手快,搭上箭,一击即中。
羊稚小跑过去,抓住野兔的两只耳朵,在阮榆面前晃了晃,说:“第一只猎物”
阮榆将手指竖在他嘴上,不让羊稚说话,牵着他躲到树后,给他指了指不远处正低着头寻找食物的小鹿,羊稚连忙递给他一支箭,阮榆却没接,轻声说:“你来射”
“我?”羊稚吃惊,这可是灵活矫捷的鹿,他这三脚猫的箭术,怎能射得了?阮榆却坚持让他射,亲自给他搭了箭,羊稚只好接了,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射杀猎物,颤颤巍巍的拉弓,眯了一只眼对准小鹿,撑指射箭,那支箭在空中弯成一座桥,没飞多远便一头栽在地上,和他在后府射箭场射出的那几支箭一样。
那鹿闻声,撒开蹄子便跑了个没影,阮榆见状笑个不停,羊稚便拿眼刀刮他:“将军是存心找个机会羞辱我吧”
阮榆说:“冤枉”便要来抓羊稚的手,追着他说:“昨日说要给你烤肉吃,可这小鹿怎么烤,我们今日不射鹿,不射狐,野猪,飞鸟,就给你射些野兔,野鸭,林鸡给你吃,所以方才那一箭让你射,是有意要放走那只鹿”
羊稚这才乐意了些,随着阮榆找野味,两人又射了两只个头大的野鸡,阮榆削了一根木棍,削尖了,叉了两条咸鱼。
等猎物够两人吃了,便要收弓,却见羊稚未尽兴,便又拉他上马,猛夹了马肚子,红瞳马撒开铁蹄便朝前奔去,阮榆让羊稚拿箭,握住他的手,一路上,羊稚瞧见许多林中猎物,有白皮毛的狐狸,带着小鹿出来觅食的母鹿,在土堆里露出个头的黑色野猪,盘旋在空中的飞鹰,阮榆见一只便拉弓射一箭,不偏不倚,都射在猎物身侧,擦着他们的身体扎在林地里,一个猎物都没伤着,实在是丰神超迈,箭术高超,令人叹服。
直到黄昏,阮榆才找了个好地方,就在一条小溪旁,阮榆拿短刀剔去皮毛内脏,又见这些猎物的头有些丑惧,怕吓着羊稚,便也切掉,处理好后拿到溪边冲洗干净,才用木棍穿了。
又找了些树枝以供生火,万事俱备,两人倚在一起,拿出火折子,点着火,丝丝烟气便飘散开来,等火旺了,才一起烤肉。
黄昏已至,岁月静好,羊稚却觉得恍若隔世,没想到有一日,居然能在林郊烤野兔吃,他以为这一生都要待着府宅里,老老实实做个官家子弟。
羊稚偷偷去瞧阮榆,见他一脸认真,专心致志的翻着手中的烤兔,便用手肘撞了撞他,问:“将军,你觉得众生平等吗?还是我们高于万物?”
阮榆回道:“自然是众生平等”
羊稚看着这个烤着兔肉,嘴中还说众生自然平等的人,轻斥道:“那你还烤肉吃,你杀了和你一般平等的兔子”
阮榆笑起来,说:“我若不杀它,才是没有将它与我放在平等的位置”
羊稚不解,在他认为,有的人认为众生平等,却依旧四处杀生,这番行为本就是将万物生灵置于人之下,觉得人高于万物,哪里平等?
阮榆翻了翻手中兔肉,说:“兔儿吃草,狐能叼兔,猞猁捕狐,豹追猞猁,虎摄猎豹,这是千万年不变的,万物生存,皆要靠着这规律,人自然也要在这规律里,才能与万物生灵地位平等,若不将人放到这一规律里,本就没放在平等地位,对也不对?”
羊稚想了想,说:“是有道理的”
“若要是万物都在这规律里,人是最强大的,自然能降得了万物,我若不杀这兔,便是将它放到我之上,那它便高于我,哪里是平
', ' ')('等地位?”
羊稚稍稍想了想,便通了,许久没说话。
烤肉香渐渐浓郁,阮榆将手中的烤兔递给羊稚:“你来翻,肉香浓郁,会引来豹子和狼,我守着”
话音刚落,远处树后便探出半个狼身子,挺着头往这处张望,阮榆拉开弓指着它,那狼孤狼一只,没有同伙,胆子便小,原地转了一圈,依旧望着这处,阮榆便朝着他射了一箭,就射在它躲着的那棵树上,它闻声惊乍,立刻跑了。
阮榆笑出声,对羊稚说:“万物有灵,这狼离群,便不敢上前,也是聪明有斟酌,前时皇家狩猎,有只老鹿,见三个守卫拿弓箭围攻,竟然装死,等守卫靠近,用后蹄踢中一个,正踢着肾脏处,当即便踢死”
羊稚也发出感叹,阮榆给他讲了许多军中见闻,羊稚听的入迷,过后又颇为低落道:“大好男儿,本该四处闯荡,增长见识,哪里像我这般,二十岁还从未出过京城,见识鄙陋,目光狭浅”
阮榆接过他手中的烤兔,插在地上,安慰他说:“不要自轻自贱,你良善简单,敦纯雅淡,是多少名士向往的性子,京中子弟与你一般年纪者,大多已然成家,整日想着如何为家中谋私利,开始学着勾心斗角,有的甚至违背良德,坚守初心之人不多,你这般,在我心中是最好的”
得了镇北将军夸赞,羊稚心中感动,这场景,在梦中也从未遇见过,此刻他才真正觉得,自己仿佛也不是那么糟糕,有人愿意接受他畸形的身体,愿意包容他狭窄内敛的性子。
阮榆抵着他的额,轻声说:“你若愿意终生与我相伴,我带你游遍山川,只你我二人”
羊稚沉默不语,这两日阮榆向他示好,他便总是这幅样子,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阮榆知道他有许多顾虑,他自小学识的圣人训从未教过他男子与男子也能相伴终老,在他心里这依旧是离经叛道之举,他心里还有个自小到大默默疼爱他的爹,两个月的相识怎能一举击溃二十年的陪伴。
阮榆不去逼迫他,倾身吻住他的唇,轻啄轻点,不带一丝情欲之色,本想轻拿轻放,却不料羊稚会这么纵容他,微微张开口,邀他进来,舌闯进去时,羊稚还学着他以前那般,用舌尖与他舔弄在一起,纠缠不休,欲火蓦然喷张,这是羊稚第一次主动想与他有唇舌之亲,阮榆不受控制,身下撑的破天高,叫嚣澎动。
阮榆松开他的嘴,去嘬弄脖间皮肉,羊稚轻哼,随即听到一声隐忍低沉的声调响起:“我想要你”
阮榆将他提抱在自己腿胯上,硬起来的东西就隔着衣物戳着羊稚闭着的小穴,羊稚喘了口气,推推他,羞赧道:“那别在这儿”
阮榆将头埋着他胸口,缓了许久说:“晚间,你跑不掉了”
两人吃了烤肉,驾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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