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文安公汪渊是你祖父?”
汪泽然点点头,又强调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官职了,在家休养身子呢。”
文安公是汪家的世袭爵位,现任文安公汪渊可不只是空有爵位的存在。
对此四盛还是略有所闻的,汪渊曾是朝中重臣,自前太子谋反之事后,才辞了实职的。
汪渊在职期间,曾做过许多利国惠民的事,在民间的口碑和影响还是不错的,故被人尊称为“汪公”。
他现在虽卸了官职,在朝中的影响力想必还是有的,所以汪泽然才会有这么一说吧。
四盛又想起入城前一天在餐馆中听到的八卦消息,略一思索便猜到了什么,问道:“你就是那个汪公儿子原配所出的嫡长子?”
见汪泽然点了头,四盛便再没有话可说了。
汪泽然在自己身边待了五年多,他竟然不知道他是汪公的长孙,四盛实在不知道他该作何反应。
见四盛的神情不停地变化,汪泽然忐忑地问:“姨父,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已回京的消息,我就暂时不回家了,在这里跟雪妹妹、永安一起读书,一起帮忙织布纺的事,等考完试再说可以吗?”
四盛看了一眼素雪,见她低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四盛叹了一口气,狠狠心道:“你还是回去让你祖父帮你找个好夫子,在考前再帮你辅导一下吧,住在这里怕是要耽误你的前程的。”
“姨父,你这是要断了跟我的关系吗?我是您的干儿子呀,户籍上都这样写的,你想断也断不了了。”汪泽然说着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硬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鲁有庆看得心疼不已,有些责怪地道:“妹婿,泽儿只不过是没有告诉你们真实的身份,又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而且他已经在不停地认错了,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他呢?他想留下来,还不是舍不得离开咱们,想多跟大家多亲近些时候吗?”
洪亚欣也劝道:“夫君,泽儿隐瞒身份并没有恶意,他对你向来都有孺慕之情,你可不能伤了孩子的心呀。”
四盛心里多少也有点怪洪亚欣的,但看她仰着美丽的脸庞,殷勤而又希冀地望着自己,四盛的心当即就软了。
回头再看汪泽然倔强地强撑着坚强,不让伤心失望流露出来,但眼睛里那份感情是装不出来了。
这是自己当成儿子养了五年的孩子呀,这五年里,汪泽然在他心里比永安还要倚重几分呢。
四盛知道汪泽然回京后必定会回家的,可普通人家和文安公家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既然迟早会彻底离开,倒不如早点断舍离。
四盛心里很不舒服,他承认刚才这番刁难和疏离,都是在掩饰心里的难过和不舍。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汪泽然道:“你就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吧,你大了,姨父也给你出不了多少主意了。”
汪泽然眼里闪过欣喜,确认道:“姨父你不怪我了吗?真的原谅我了?那以后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