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过就是你们都懒,不愿意多洗而已。”侯小云将他的戏服也给挂起来,不偏不倚,就挂在自己的那套旁边,整整齐齐的。
嗯,就是那种喜欢一个人久了,连带着连件衣服都要和他放在一起。
侯小云瞟了一眼杨月楼,算了,这个傻子,他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心思呢。
侯小云伸手握住手上的一支簪子。那簪子翠生生的颜色,透着晶莹剔透。这簪子不是多贵重的簪子,也许还没有虞姬里头的簪子价格高。但侯小云却一直将它拿命般珍藏着。
那时候他两才从师父手下出来,去了戏班里唱戏。不是什么名角,一月也没有多少银两。但杨月楼晓得他惯喜欢这些东西,趁着他生辰,用攒了好几个月的银两给买回来的簪子。想到这里,对面的铜镜里就映照出侯小云的一抹微笑,咋看起来竟有几分闺中女子的羞涩。
杨月楼怔了怔,伸手扣住簪子,“这东西很久了吧,颜色真丑,你还带着呢。”他眼里透出点笑意,“扔了吧,怪难看的,如今师哥也不是当年那么穷了,给你买一支好的簪子的钱,总归是有的。”
侯小云有些气恼,他一点也不知道这簪子的意义在哪里,他伸过手将那东西拿回来,“哪里不好看拉,我就喜欢这种的,你管我呢?”他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又将那簪子给藏好了。
杨月楼只笑一声。
侯小云转过头说,“师哥,你若是真想给我买,也成呀,今个不是庙会么,走,我们也去街上看看去。唔,我想放一盏荷灯。”
杨月楼有点消沉,“小云,今天应当是不行。我娘的病一直没个气色,今儿郎中给换了一剂药,药材说今晚到,我得去药铺了抓了药后给我娘煎药服下。”
侯小云想到杨月楼的娘,也是件难受的事情。他娘的病一病就是好多年,可杨月楼又是个孝子。讲实话,这些年,他们两个在戏班子里也是有名气的角儿了。各路打赏也不算少,可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积蓄,多是因为杨月楼将钱都投到药铺里,拿钱给他娘续命去了。
看着杨月楼这般,侯小云心里自然也是不忍,多多少少是将银两都接济给杨月楼了。同门师兄弟一起出来的,又都是搭台子一起唱戏,人人都觉得侯小云为的是当年的同门情,但又有谁知道呢,他将某分情意真是深深藏在这分同门情之下了。
想到他娘的病,真是个麻烦。侯小云有时候也搞不懂,明明活着还不如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他也搞不懂那种孝顺算是什么,反正他没有爹妈,应当喊声亲人的师父对他也很严厉,连怎么翘兰花指也要凶他。他就唯独只有杨月楼了。
深檐巷转雨声微,可若是他,定然是不想再留着拖累人,他要是得了病,死了就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