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夙听了这些话,却没生气,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死书生,你也别欲盖弥彰了。要是我被抓走岂不是更好,省的在你的窝里作威作福。你这就是打心眼里头看上老子了啊!”
你也晓得你在我哪里作威作福呢。李文钰说,“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你不晓得,道士对鬼怪之类的,都是毫不留情,你要落在他手上了,一定痛不欲死。”
两片柔软的唇一张一合,像是河里的河蚌露出的柔软,怀夙一双狭长的眼睛跟淬了这璀璨琉璃灯似的,一闪一闪,轻笑一声道,“那么认真做什么,脸还红了。”
“我......”李文钰有点词穷,抬头的时候,同他的眼睛给对上了,那真是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
四目纠缠,他终于觉得不大对劲,真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月色让人想犯罪。
李文钰赶紧松开怀夙的手,开口道,“走,走吧,那戏台就要开始了。你,你自己当心点,人多,万一真碰上什么厉害的道士,就麻烦了。”
“嗯。”怀夙也不往下说话,这书生,脸皮薄的很。果然,不能说太多戳穿他连自己都还没有看破的事情。
但,那嘴唇好乱,怀夙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真想亲上去试试,是个什么滋味儿。
走在前头的李文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唇热热又痒痒的。啧,罢了,可能吃东西的时候混了辣椒酱了。
“其实,刚刚我们遇上那个道士,年纪虽轻,但道行可不浅。我捉摸这附近最有名的清虚观的道长,也就和他差不多。”怀夙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只是有趣的紧,那么厉害的一个道士,身边跟着一只熊猫崽子。”他打了个哈欠,“真是好久没走上陆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出来了。”
李文钰已经经历了一枚田螺,一只狐狸,如今半路又杀出一只熊猫,他自觉心里的接受程度又高了一高。
他正想问个明白,听得不远处的戏台上终是响起了一声锣声,大红帷帐拉开,戏子台上一亮相,底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那虞姬,玉容俏丽,朱唇微启的模样,顾盼生辉。听得她清音绵绵,“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旁边黑色平金绣,肚下端缀黄色“网子穗”的项羽,中气十足,唱到高潮处,台下观众的采声一声比一声高,有时候甚至能压过项羽,跟比谁嗓子响一样。
李文钰说,“这庙会居然演一处霸王别姬?”
怀夙瞅了他一眼,“少见多怪,真不知道你在这里住着能知道多少事儿。这个戏班子,是隔壁镇子出了名的一个戏班子。一般去了,根本连个座儿都没有。这次庙会据说是被谁给请来包下来的,露天唱戏,全部不要钱,图个人气,人人都能来看,所以有那么多人站着看戏。”
怀夙若有所思地盯着台上的虞姬出神,那虞姬红酥手,半面妆容隐进光影里,我见忧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