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确实着急齐天佑连忙道,“皎月只是一路舟车劳顿累着了,到了皇觉寺就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我们请了大夫来看,没事了,只是希望她暂时多休息,所以就留在了皇觉寺,她与添喜两人在皇觉寺我不会放心,所以求了沈先生留下照看。”
齐天弃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齐天佑,那眼神,齐天佑看不懂,吕一看懂了,看傻孩子的眼神啊。
呵,这两人倒是有趣。
日头渐西,宫中果然派人前来宣读圣喻,传召入宫。
虞国,为三国中最鼎盛繁华之国,皇宫自是非凡,雕梁画栋是寻常,真正直击人心的,是一砖一瓦的规格,什么身份什么地,什么地方什么人,规规整整,不得破坏。
想要得到越多,就得爬得越高,最高的,就是那九五至尊。
吕一轻轻嗤笑了一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天下英雄所求莫过于此,他,也是俗人啊。
齐天佑对于皇宫建造到无多大兴趣,这些年他随师傅也见识过不少人间绝境,这皇宫虽然奢华,但并不入他的心,太压抑太冰冷了。
“公子,你若是为了齐家好,最好还是露出两分惊叹为好。”齐天弃走上前对他低声道。
齐天佑转头看他,略有不解,但也知道这不是适合询问的地方,稍加一想,便明白了齐天弃的话,顿时在看到一方楼台时显出惊艳神色。
领路的太监听不到齐天弃讲话,只是觉得两人走得进了些,不过对于这三人惊叹的神情很满意,到底只是一城之主,如何比得了坐拥天下的陛下?
一行人来到书房见驾,行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三人恭敬站起。
年轻的帝王打量着三人,齐天佑仪态端庄风姿不凡。
齐天弃规规矩矩无甚特点,吕一目瞪口呆十分惊叹。
帝王在心内点了点头,对三人的身份有了大致了解。
一旁的国师却是眉头一皱,手上动作不断,额上亦是冷汗潺潺,但如何也算不出此番天机。
“想必齐家主之前也告诉你们了,临安不太平。”帝王发话了。
“父亲说临安突然出现异症,所以陛下调我等前来查看。”齐天佑道。
“你父亲说的没错,但我要的,不是你们前去查证,素闻齐家向天借力奥妙非常,我想要知道这力可能救人?”帝王道。
“这要看具体情况。”齐天佑实话实说。
“可以,随朕前往坤宁宫。”
帝王起身,三人自然跟随,吕一心中有些奇怪,坤宁宫自古乃皇后所居之处,虽然当今陛下后宫佳丽无数,但并未听说有立后一事。这坤宁宫中是谁?
齐天弃眉头暗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三人中只有齐天佑是真的没想这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能力那就救啊。
层层纱幔垂落,看不清床上的人。
齐天佑想要掀开帘子却被帝王一把打断,“这样观视就好。”
“陛下,臣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如何得出结论?”齐天佑懵,不给看怎么知道啊。
“悬丝。”
“回陛下,向天借力需要知道承受者的身体状……”
“你要知道什么?”帝王开口打断,语气中已有三分狠辣。吕一直觉不妙,顾不得僭越开口道,“启禀陛下,公子常年在外游学,对本家的向天借力还有诸多不解,诊治贵人之事由在下着手如何?”
齐天佑不解齐天弃连忙拉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帝王认真打量了吕一一眼,随后道,“可以。”
悬丝皓腕,诊脉手中,吕一虽然不精医术,但有三分了解,故姿态上倒是未曾露出破绽,只是眉头锁了又锁,最后直接跪了下来,“贵人体弱,受不了天之神力。”
对于这样的答案帝王显然不满,刚要发怒就见国师走上前在帝王耳边低语,吕一听不见但能看懂,是说齐皎月之事,齐家付出数十年心血也治不好自家爱女,那这神力治不好贵人也是理所当然。
帝王眉头紧锁,最后怒道,“一群废物!”
满室宫人尽数跪下,不敢妄言。
齐天佑看着她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心有不忍,脚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齐天弃死死抓住,吕一也将精力放到他身上,隔空打了一道暗气,齐天佑腿一软,几人同时跪下,齐天弃不着痕迹的点了他的哑穴。
帝王之怒总得需要人承担的,最后这坤宁宫又换了一批宫人。富丽堂皇的坤宁宫却是让人遍体生寒。
一通怒火之后帝王有了三分疲像,一挥衣袖将三人遣退,齐天佑有心想说什么,却被齐天弃压制,谢恩之后三人离开。
走到宫外,吕一看着深宫中流出的河水有片刻沉思,但一时也想不出头绪。
三人回到驿馆天已擦黑,遣退所有人齐天弃才解了齐天佑的哑穴,松开了压制他命门的手。
不等齐天佑开口就跪了下去。
看着他跪着齐天佑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吕一叹了口气,这齐天佑被保护得太好了,齐怀铖是真心心疼儿子啊。
齐天佑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最后把齐天弃扶了起来,“我……你……”
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他连挽救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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