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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烂尾楼坠亡案4
小夏把嫌疑人的照片发到手机里，孟卿随即和颜征前往平桥分局，分局民警已经将他受押，暂时看管起来。
进入审讯室之前，通过短暂的信息交接，孟卿和颜征对他有了初步了解。
嫌疑人姓名：张保
性别：男
年龄：51
工作：个体商户，在平桥区安宁街道开有一家水果蔬菜超市
孟卿和颜征两人都没有成熟的审讯经验，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平桥区民警简单盘问后，张保说明了一些个人信息，包括七年前在城郊烂尾楼的工作经历。
但是一提到受害人，他有时支支吾吾，有时掩面啜泣，又是号啕大哭，哽咽地说自己不应该，自己该死之类悔恨不已的话。
看着毛玻璃外的两人十分尴尬，早干嘛去了？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但是起码能判断出张保有很强的自首意识，他的话可信度应该很高。
“我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孟卿出了门对颜征说，“我先回去复原被害人的颅骨了。”
颜征还未回答，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来了？”显然，这句话是在问孟卿。
孟卿的视线越过颜征，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宋横波。
宋横波走上前来，没好气说：“我刚才和刘队通过电话，他明天才能过来审问张保，你可以放心走了。”
“哦～”
孟卿点头，正要问颜征要不要一起走，宋横波又说：“快点，队长在附近。”
这一句话搞的颜征好奇心爆棚，看着孟卿的脸色，觉得自己肯定套不出话来，于是说：“我想留下来看看情况。”
孟卿识趣走了。
宋横波和颜征并肩，看着审讯室里的张保，宋横波突然问：“你是她的男朋友？这才过几天，又换了一个！”
颜征愣了一下，搞半天才意识到，这个“她”指的是孟卿。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满，颜征回答：“不是。”
随后又试探性问，“你是她曾……”
话未说话，宋横波脸色一沉，“不是。”随后又说，“离他远点，对你好。”
联想起自己听说过的风言风语，颜征皱眉，忽地想起了宋横波口里的对长，莫非，某一天孟卿吃饱了撑的，渣了同事？
此刻，法医检验中心的孟卿打了个喷嚏，颅骨一点点在手中复原，一些碎骨也找到了合理的地方拼接，她完成复原工作后，将颅骨放在扫描器上，一张以颅骨为底的人像显示在电脑上。
简单进行人类面部现实模拟，一张脸出现在电脑上。
动动鼠标，从内部网络将图像发送给信息科的小夏，他接收后忙回复说：“在查了。话说回来，姐～你真该好好试一试这个新电脑。最近我看上了一款智能复原机器，哪都好，就是有点贵，你看能不能和局长说一下……”
孟卿表示自己愿意了解，不一会海量的资料被打包压缩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她也没管，做完这些，天亮了。
孟卿也该休息了，她躺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上并不真实的脸，忽地笑了。
随后拿起眼罩，样脸上一戴，呼呼大睡。
不久，她受到小夏的一条消息，只有两个字，张伟，一个名字。
平桥公安分局
颜征在长椅上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刘队的声音，他迅速爬起来隔着毛玻璃观望。
刘队和宋横波联手审问，张保也比昨天冷静许多，案情如竹筒倒豆子，一颗颗落下。
七年前，城郊烂尾楼的老板资金断裂，没有钱再发放工人工资，惹得施工队集体以命相逼。
这件事人尽皆知，我们要听的，可不是这种废话。
电视台报道只能带来一时的关注，一时的话题，一对对凑热闹的人马走后，剩下的一片狼藉丝毫没有改变。
示威的工人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都是些钉子。
没有不行，多了嫌扎人。
张保坐在审讯室，双手被手铐拷上，虽然身体被束缚，心灵却无比自由。
七年前的夜晚。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十岁的张伟呆头呆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平凡。
午夜的星空，美的惊人，他仰着头看向远方，幻想着要回血汗钱后的美好生活。
这一次出工，包吃包住，他能挣五万块钱，一半寄回去给父母，一半存起来，留着娶媳妇。
这些天，工友们一个个都放弃了，留下来的只剩下三个人，他们是好兄弟。
张保趁着天黑出去买饭去了，留下来和他一起说话的是黑子。
黑子是个代号，他长得黑，渐渐的大家都遗忘了他的名字，都叫他黑子。
张保买回了饭，正欢欢喜喜回来时，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有人摔下来了。
他连滚带爬跑
', ' ')('过去，只看见水泥板被砸出一个坑，一只沾着血的脚露在外面。
最便宜的盒饭撒在地上，脚上破底的胶鞋也掉。
张保强忍着恶心，抬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黑子。
黑子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能被别人知道，这样的话，钱就没有了！”
黑子虽然语无伦次，但是张保懂得他的心思。
黑心的老板给的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即便是五千块钱，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笔巨款。
他上有老，下有小，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鬼使神差，他点头了。
刘队做着笔录，听完他的回忆问：“你真的不知道张伟是怎么摔下来的？”
张保点头，“其实后来我也想过，黑子和张伟有问题，但是，但是……”
以后的作案手法和孟卿颜征推断的一样，将破碎的水泥板扔进下水道，又弄了一个新的堵上，此后天长日久，知道被高中生探险发现。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每年都会去给他烧纸，一次都没落下……”
在张保的老泪纵横中，刘队和宋横波一前一后出了门，刘队冷哼一声，似乎是故意让张保听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保听后，哭的更大声了。
此后，张保通过七年前电视报道的录像辨认出黑子，仅仅过了四天，跨越大半个中国，黑子被移交给江都市公安局，并且这个案子在此开庭审理。
张伟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人世，他仅存的亲人也没能到审判现场，可是还被害人一个真相，并未缺席。
一觉睡到晚上的孟卿硬了，刷了会儿同城后，说：“纠结来迟的正义是不是正义，其实没有意义。”
颜征拆开外卖，吃了块炸鸡，喝了口可乐，“与其纠结争论，不如寻找真相。”
法医检验中心楼下，豪车从傍晚就停在这里，孟卿觉得眼熟也没有在意。
微信聊天页面上，看见道森发来的晚餐邀请，孟卿毫不留情的拒绝。
目睹一切的颜征忍不住问：“霸道总裁，小女孩不都是很喜欢的么？”
“我都奔三了，信他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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