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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茗下意识跟上去,呆呆地说:“来都来了,不下去看看吗?”
明闻:“我没有送死的爱好。”
张承茗:好有道理!
身后仿佛飘来一阵阴风,吹得后背发毛,张承茗恨不得赶紧跑开——明闻却在这时再次停下脚步。
他沉默地回首,目光落回那个地下洞口,过了几秒,轻轻地说:“有人在喊我。”
张承茗:“啊?什么?哪有声音,我听不到啊!”
明闻一言不发地按住额头,眸底有些失焦。
他的确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洞口内部……然而,他想不起来。
醒来之后,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就像现在,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那地下,会有和他相关联的事物吗?
……
咚、咚、咚。
黑暗的地下深处,仿佛有闷雷声持续不断地回响,越往里面探寻,闷雷声越发清晰。
入口已经完全消失在身后,明闻止步:“要是害怕,你先回去。”
“不行!”
张承茗哭丧着脸抓紧明闻手臂,双腿直抖,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
“经常被杀的都知道,落单必死!我才不想一个人死外面!”
明闻沉默两秒,轻轻地说:“没关系,有我在。”
张承茗眼底燃起光亮,隻觉在黑暗的地下,明闻的这句话是如此动听,就像一句美丽的誓言:“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孤零零死在这里的,对吧!”
“嗯,”明闻说,“死一起更热闹。”
张承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他好像没那么怕了,而是有点麻麻的。
“不管怎么说……你应该是进化者吧。直觉告诉我,跟着你准没错。”
明闻:“……进化者?”
他的声音无端低沉了几分,冷淡而不含情绪。
张承茗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明闻微微抬手,示意他看向前方。
——数米之外,原本单向通行的地下洞口,不知何时多了条岔路。
岔路另一侧,淡淡的红光透照而出,将原本黑暗的地下抹上一层血色。
与此同时,一直持续在他们耳边的闷雷声,陡然变大了。
“天啊……这是什么?!”
岔路尽头,张承茗僵住了。
潮湿,闷热,难以呼吸,鼻腔喉管都被模糊的血块堵塞,他颤栗着将手抠进嗓子眼里,弯腰吐了出来。
明闻表情不变,平视前方。
红光笼罩整片地下空间,无数鲜血淋漓的触手从红光之中生出,仿佛被剥去皮骨的柔软臂膀,环抱纠缠在一起,堆聚成一棵瑰丽猩红、腐烂而盛放的血肉之树。树冠之下,悬着一颗巨大的血红心臟。
他们一直以为的闷雷声,正来源于这颗跳动的心臟。
咚、咚、咚。
暗红液体从心臟内部淌出,一直流到明闻脚边,那汪血泊里,又生出一截截密密麻麻的粗长触手。
一根触手探起,在明闻身上游走,隔着薄薄的衣料,被蟒蛇缠缚的冰凉与滑腻清晰地透进皮肤。随后,更多触手涌了上来,圈拢明闻脚踝,环绕他的手腕,触手黏稠的吸盘磨蹭他的后腰,钻入衣摆之下。
明闻面不改色,握紧的钢筋刺穿腰间的触手,反手一绞,瞬间将其撕裂。
血浆爆开,有几滴溅落明闻冰冷的侧脸。身上的触手如潮水退去,明闻偏过头,漠然的眼眸锁定一个方向。
——血肉树上,落下一团由许多触手组成的生物,和那些血淋淋的触手不同,通体漆黑的触手堆聚成不规则的狰狞身躯,每一根触手顶端都钻出一隻血红的眼睛,像黑夜中升起的不详血月,每一隻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明闻。
怪物在凝视明闻,向他蠕动过来,慢慢暴露出了身后鲜血淋漓的黏稠条状物,仿佛某种器官的残屑,从它的身上长出,勾连着那棵盛放的血肉之树,随着怪物的移动,在地上留下一路鲜红的残渣碎末。
空气之中,血腥味越发浓重,几乎要糊住口鼻。
明闻望着那团血肉中诞生的漆黑怪物,没有后退,向前走了一步。
就在这时,吐了半天的张承茗好不容易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坨正在逼近的、充斥着诡谲和恐怖、血腥与扭曲,难以形容的恐怖生物。
“……”
张承茗一声不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明闻微微色变,立刻蹲下来检查他的状况,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因为这个插曲,那隻庞大的怪物停了下来,扬起的触手顶端,一隻血红的眼睛眨了眨。
然后,它的身上,无数扭曲的触手揉吧揉吧,抖啊抖,融为一团,原本不规则的狰狞形状向内收缩,逐渐变得圆润,猩红眼睛藏于血肉中,一隻一隻隐没不见。
原本的怪物消失了,取而
', ' ')('代之的是一隻人畜无害的小黑球。和刚才那坨相比,这隻小黑球十分眉清目秀,要眼睛没眼睛,要鼻子没鼻子,圆滚滚的,有点可爱。
小黑球吧唧吧唧挪到明闻手边,亲昵地伸出一根细细的触手,勾住明闻手指。
明闻垂下眼睫,无动于衷。
小黑球蹦跶到他的手上,在他掌心里窝成一团,这里蹭蹭那里蹭蹭,两根触手搭在一起,衝明闻比了颗不太规则的小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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