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药膳房的几人我自都认识,唯你是个生面孔,不是你是谁!”冯大俊双目喷火,怒视着萧尘。
“你出来!冯某要与你决一死战,今日你若是赢了,这口气冯某忍了,倘若你输了,立刻给我滚出药膳房!”
“冯某今日要与你决一死战!”冯大俊越说越是气愤,瞬间拔出腰间的铁剑,指向萧尘。
萧尘看着对方怒火冲天,似要炸了,捏在手里的铁剑寒光凛凛,随时会出手伤人,不由暗暗叫苦,只得小心应对,“这位师兄,俗语云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你我如今又份属同门,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便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况且,私自打斗伤及性命有违门规!”
“一点小事?我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银子,孝敬给执事,才换得了药膳房这门差事,如今却被你横插一脚,你有种出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冯大俊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萧尘一惊,此人连这般隐秘的事情都能喊叫出来,足见是个没脑子的,本想用门规吓退他的法子是不管用了,暗想田师姐他们是否听见?是否会管此事?若任由事态发展,只怕自己要吃大亏。
学武便是为了生存,焉能出身未捷身先死?萧尘心思电转,不由大声喝道:“胡说八道,执事为人正直,又岂能与你私相授受?你在此大呼小叫,欲杀同门,可问过药膳房的田师姐与诸位师兄?”
此话用尽了力气怒吼出来,声传百米,不光药膳房,院外也有几人能听见,萧尘不信田师姐他们还能装聋作哑,坐视不管。
“你!你……”冯大俊本就气昏了头,全部身家赔了个空,这才红着眼找来,此刻见萧尘理直气壮,大声叫喊,不由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与你势不两立。”
就在冯大俊准备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何时,田楚楚如一堵墙一般,横在那里,正冷眼打量着他。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干什么!你今天马圈里没活儿吗,跑来我们药膳房撒野,这么大威风,是不是也想跟老娘决斗?”
冯大俊顿时语塞,面色连续变化,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田楚楚后又忍住,怨毒的看了萧尘一眼,脸上带着不甘,悻悻而去。
萧尘心中一松,知道自家的小聪明没有白费,但也微微皱眉,看得出此人并不甘心,日后行事需小心一些,不过看那个冯大俊似乎有些惧怕田楚楚,不敢轻易进药膳房。
四周的人都散了,冯大俊亦远去,田楚楚肥大的身躯缓缓转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尘,“小十一,天不早了,也该干活了,咱们药膳房可不养闲人,今日里三餐用水,点火,掏灰,俱是交给你了。”
“田师姐放心,君子一诺,重若千均,不做好工,小弟便不进食。”萧尘拱手应道,知道这是田楚楚对方才的事将她拉扯进来不满,不过比起小命,这些活计都不算什么。
田楚楚面色稍缓,这个萧尘倒是个知进退的,便一声不吭的离去。
一晃数日,萧尘渐渐适应了药膳房的工作,夜晚时便修行剑法入门九式和一气吐纳法,可惜进展缓慢,有些剑招动作因身体僵硬,无法流畅的施展,而那第一幅图上的动作,也始终无法坚持超过三息。
虽然完全感觉不到内力,不过随着萧尘每日坚持不懈的修炼第一幅图,使得僵硬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柔软。
这一夜,他正在修行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十一,睡了吗?”
“还没睡,原来是田师姐。”萧尘打开门就看到了田楚楚虎背熊腰的身影。
“小十一,师姐见你出口成章,入门之前,可是读过书,识得字?”田楚楚进屋之后,开门见山问道。
萧尘不明所以,暗自斟酌了一下,回道:“担不起田师姐赞誉,小弟却是读过几年诗书,识得些字。”
田楚楚心中大喜,臃肿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娇羞扭捏姿态,“当真?师姐却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田师姐有事,但凭吩咐。”萧尘连忙回道,心里嘀咕着田楚楚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想必与学问有关,若不是难事,帮一下也无妨,正好还了那日的人情。
“我自幼拜入太行剑宗习武,不曾读书,大字也识不得几个,往日里家书俱是托藏书阁陈师兄来写,但自三年前陈师兄下山历练,至今未归,便与家里断了联系,前几日家中来信……”田楚楚坐下之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推到萧尘面前。
萧尘恍然,读书人亦云君子六艺,其中便有习武,可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人真的去习武?
如今乱世之秋,人人尚武,目不识丁者亦不在少数。
萧尘看过书信,内容大体是报平安以及询问近况,然后根据田楚楚口述,提笔写了封回信,交给田楚楚。
“小十一,多谢你了!哈哈,日后看哪个还敢说我们药膳房尽是大老粗,老娘非踢了他的鸟蛋。”田楚楚见萧尘字体清秀,如春风拂面,繁华一片,甚是欣喜,临走时叮嘱道:“师弟,以你的年纪,如今开始学武虽晚了些,但不要勉强,以后跟着师姐,包管吃香的喝辣的,至于你与那冯大俊之事,不必忧心,就是借他个胆子,谅冯大俊也不敢真正跑到老娘的地盘上来撒野。”
萧尘点头应是,心中明白若下次冯大俊再来此处生事,田楚楚是暗示她承了自己这份人情,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药膳房里确实安全,可是总不可能一直窝在药膳房吧?
萧尘神色一凛,退回屋内,继续开始修炼,他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身强大,方才有立足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