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无毛便说,实在要去也行,那便让章无毛变做个坐骑,驮着师父和行李一路走到东海去。
“驮就驮!”
章无毛又看向章少牙。
“我说的就是师弟说的,他都听我的!他也变个坐骑驮着您!”小野猪梗着脖子嚷嚷。
还结结实实地偷偷在师弟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章少牙又疼又憋着,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
“您听吧!”
因此便有了小野猪和呆头象一个人驮着一个大妖,吭哧吭哧赶路的奇景。
章飞为了惩罚贼首,特地安排章无毛驮着比她还要健壮浑圆的绒花,若有妖远远看一眼,恐怕还以为路上有两个叠在一块儿的肉球在慢慢挪动呢。
两头坐骑朝着东边走到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才朦胧地瞧见了绒花居住的那个凡人小镇隐隐的轮廓。
因已经离得有些近了,绒花招呼众人都化为了人形,又细细叮嘱了一回,让他们切莫在镇子里露出了马脚。
“尤其是在我家里头,可千万别让我家娘子看了出来。”
绒花说着这话时,圆圆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章飞心中忽得生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来,她盯着绒花的脸看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道:“绒花,你的娘子,难道是个凡人?”
两个小的听了这惊天的消息,纷纷瞪大了眼睛。
绒花沉默了一会儿,抿着嘴,压低声道:“确实如此,我也不瞒你们,只是她并不知晓我乃狐妖,我也不愿吓着她,你们切记我一路上说的,千万莫要在她面前现了妖身!”
章飞师徒三人长大了嘴,面面相觑,都被这从未听闻过的事情骇住了,只能连连点头。
绒花长叹一口气,又回头叮嘱道:“记住,你们都是我的远方表亲,这回来我家不过借住一日,过了便要去城里见世面。”
见三人都点了头,绒花又将三人的仪容整理好,这才迎着将生出来的星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绒花家的院子在镇子边缘上,他们还未走近,远远地便瞧见有个妇人正倚在院门旁,伸长了头看向他们来的方向。
那妇人后来也看到了绒花,随着他们的走近,她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大了起来。
章飞扭头看向身旁的绒花。
这狐狸精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被气氛所摄,章飞三人慢慢地从与绒花并肩而行,到落后他半步。
离家越来越近,绒花再也按捺不住,不顾还有妖在,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妇人面前,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蒹娘每回都能猜到我什么时候回来。”
绒花的娘子与他有几分夫妻相,都是短圆的身子,憨厚的脸,她本就一直含笑注视着夫君,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羞怯地轻锤了绒花一下,朝着章飞他们努嘴道:“这些都是?”
绒花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松开娘子的手,结结巴巴地指着三个妖怪给蒹娘介绍道:“这些都是我远方表亲,这回就在家中借住一宿,要往城里去的。”
显然绒花也是第一回 将自己的凡人娘子介绍给妖怪同乡,紧张的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
可怖的是,不知不觉中,他的一双耳朵竟然倏地变做了原形,而他背对着蒹娘,似乎毫无察觉。
章飞师徒三人吓得僵在原地,眼珠子都不敢动,生怕发出动静,让蒹娘抬头发现丈夫的异状。
然而更为可怖的事情发生了。
章飞看见蒹娘视线分明划过了绒花的兽耳,而后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轻飘飘地略了过去。
章飞与两个徒儿一块坐在绒花家的厢房中。
三只妖都板板正正地坐在板凳上,手都放好在膝盖,只留一对眼珠子左右随着在房里忙碌的蒹娘转动。
蒹娘手脚快,不一会儿便将三人的铺盖收拾出来了,绒花心大,过来略略与章飞交代了几句让她随意便去睡觉了,这会隔着一个堂屋呢,章飞都能听见他的呼噜声。
只留三只面对蒹娘不知所措的妖怪如坐针毡。
章飞数次站起来,试图帮她一块儿收拾铺盖,都被蒹娘用巨力给按在了板凳上。
蒹娘那蒲扇大的手,按得章飞的肩膀隐隐作痛。
因而她更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等着被安排。
待到蒹娘又变戏法般从外头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终于才停了下来,笑盈盈地对三只小妖道:“一路上辛苦了,快些洗洗睡吧。”
章飞赶忙点头:“嫂子辛苦了,打扰您了。”
蒹娘嗐了一声,摆手道:“这有啥,好难得绒花老家来人了,我这个当嫂子的能不好好招待吗。”
这话说的,章飞汗流浃背,只得频频点头。
蒹娘又看一看屋里的油灯,又嘱咐了一会儿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只脚跨出了屋子。
章飞与俩徒儿坐在原地伸着脖子望着她的背影。
可蒹娘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的
', ' ')('顿了一瞬,又将踏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转头意味深长地端详了章飞一会儿,笑道:“妹子,嫂子问你个事,别介意。”
章飞:“您说您说。”
“你和我家夫君是一种妖怪吗?我瞅着你们咋不太一样呢?”
章飞两眼一黑,心道,完了!绒花他娘子果然知道他是妖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