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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飞叹了口气,望着眼前三个天残地缺的徒儿,很是头疼地劝了起来。
“今日无毛不能去沼泽玩,缺角也别生气了,你师弟什么样你还不晓得吗,若是睡觉被吓醒了定是控制不住人形的。”
劝了这头,又上前安抚胆子比芝麻还小的猛犸象章少牙,章飞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长鼻子,安慰道:“我们少牙只是胆小了些,但是却是个好孩子呢,今天师父再给你盖一间茅屋啊,不怕。”
随着章飞的轻抚,万丈章少牙咻地一声变做了一个比章飞高半个头的小男孩,抽泣着,斗大的眼泪挂在脸颊上控诉道:“师姐总是欺负我!”
小野猪半点不让:“是你太笨了老是学不会!师父迁就你的进度,我都没法出去玩了!”
两人说着就要打起来,章飞连忙两边哄,好说歹说才让两个孩子都安静下来。
这时候她转身一看,章缺角的身影早就不知何时消失了,想来是不耐烦应付烦人的小东西们,躲清静去了。
不知为何,章飞有些失落起来。
他最近总是这样,一眨眼的功夫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这十万大山是章缺角长大的地方,哪儿有灵果,哪儿有幻景,他一清二楚,若是想找个地方清净清净,章飞也找不到他。
他又是个少年了,章飞也不好还像约束两个小的一般约束他。
哎。
章飞又在心中叹了口气。
章缺角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这便是龙与小妖之间的差距吗?
她实在是搞不懂。
思前想后,章飞决定去找她的师叔,请教一下如何与这样的半大少年相处。
章飞的师叔,乃是怪老头章渔的拜把子好兄弟,严格来说与章飞没有什么师承关系,只是章渔死之前,拜托他多照顾照顾章飞,才多了这样的称呼。
师叔名唤颜龙,名字十分威武,可惜章飞晓得,颜龙原形乃是避役,平时里懒得出奇,常常坐在树屋高台之中抱着一壶酒便喝上一整天,轻易不会离开驿站之中。
这驿站乃是十万大山深处唯一能得到山外消息的地方,章飞还小的时候,每回章渔闭关,她都要跑到驿站中,听来来往往、千奇百怪的妖怪们说上几天几夜的闲话。
在章飞心中,师叔便是这沉闷无趣的大山之中,最为博学的妖了。
只是他有些过于好酒。
从章飞师徒四人住得小山谷朝南边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便是驿站,她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顿好两个小的,确保他们不会在自己离开之后往大山里头乱钻,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了驿站。
可眼前驿站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副招牌,上书颜龙酒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也摇摇欲坠的吊在门前晃荡。
一副里头无人的样子。
章飞迟疑了一会儿,凑上去听了听里头的声音。
果然驿站内有两道有节奏的鼾声,一道噼里啪啦哗哗哗,一道哞啊哞啊噗噗噗。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看来师叔又与哪位好友把酒言欢,日上三竿了还未醒来。
章飞撇撇嘴,轻轻拿手一捅门上一把巨大的锁。
嘎吱一声,门锁应声而落,被章飞伸手接住,放在一旁。
章飞推门而入,里头巨大鼾声是破门而出,震耳欲聋,直把她撞了一跟头。
酒馆里有两个紧叫唤的大汉,一个规规矩矩的睡在地板上,胸口顶着水缸一样大的酒壶,颤颤巍巍地随着鼾声起伏着。另一个倒挂在天花板上,一只脚化作原形抠着洞,脑壳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垂下,随着身体一起左摇右晃。
奇妙的是,天花板上那一位大汉,身子像是透明一般,竟是能透过身体看到天花板上的斑斑污渍。
徒留一个脑壳和一只漆黑的爪子诡异的漂浮在空中。
这场景,若是旁妖,少不得要大呼小叫一番,但章飞是见惯了的,她熟门熟路地将挂在天花板上的师叔摘了下来,把他放平在小酒馆的地板上。
一眨眼功夫,她师叔又变了,这会儿颜龙的脑壳和爪子变做透明,一具无头躯体突兀地出现在章飞的眼前。
章飞叹了一口气,跪坐在一旁,给颜龙行了个大礼。
“师叔,对不住了。”
说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耳巴子抽在了颜龙与地板融为一色的脑壳上。
颜龙的半个脑壳被打出了人形,现下还有另外半个仍是空落落地,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了似的。
瞧着更不像话了。
章飞换了一边,又给颜龙行了个大礼。
“师叔,再对不住了。”
一声巨响,颜龙消失的半边脑壳被鹤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抽了出来,他终于幽幽醒转了过来,眼睛滴溜溜乱转了几圈,总算是艰难地瞧见了章飞,乐呵呵地大着舌头道:“哟,是我大侄女来了,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狼叔。”
颜龙摇头晃脑地看向那原本躺在地板上的大汉,大汉也
', ' ')('目光清醒,端坐在地,一脸和蔼地看着章飞。
哦,早在章飞第一个巴掌抽下去时,狼叔便一骨碌地从地板上像只活鱼似的弹坐了起来,酒壶轻放在一旁,呸了一手,把自己抹地清清白白,两眼虽然仍旧发直,外表却十分的正常。
真不知道他平时都遭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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