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潇洒一把</h1>
顾晏生掀开被子起床, 从墙上拿了一柄佩剑, 也是周贵妃给的, 价钱多少他不知道, 只知道蛮好用。
应当也不便宜。
顾晏生剑握在手里, 简单披上披风便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已是深夜, 三更时分, 他出去——练武。
对于别人来说练武或许很简单,譬如何钰,他想练了随时随地都可以, 但顾晏生不行,他的屋子到处都是眼线,周贵妃的眼线, 观察他一天到晚做了什么?
她只需要一个傀儡, 顾晏生平安长大便是,不需要会文会武, 若是会的多了, 心便会野, 不甘于平凡。
所以平时她总是借口顾晏生身体未好, 将他招来自己宫里, 好生养着。
顾晏生每次练武都须背着所有人。
他每天练一个时辰,练完提着剑重新回去, 安然躺在床上。
无双一天会起来三次,查看他是否睡的安稳, 顾晏生刚躺下, 屋外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小动静。
他佯装不知,被子往上一拉,盖到头顶,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钰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整齐后去见了母亲,问她节日的事如何?
母亲在用早膳,“差不多是成了,你爹答应了,我找了那几个人也答应了。”
她找的都是何文斐同僚的夫人,吹吹耳旁风,再协助一下何文斐,这事就成了大半,否则何文斐一个人赞成,皇上会怀疑他的用意,他也不能自己去说,由别人说最好不过。
何钰大喜,“辛苦母亲了。”
安语嫣惦记着昨天想的事情,一脸严肃的问他,“夫子让做的功课做了没?”
“这个……”何钰略微心虚,“还差一点,不难。”
其实还差了大半,昨个他没写完,为什么要空两天专门做功课?就是因为功课多。
安语嫣放下筷子,绷住脸,“没写完还不快点去写?”
她有些懊恼,“你这个年龄不好好做功课,整日折腾些乱七八糟的,我竟也由着你。”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惯子如杀子,都是我的错。”
何钰连忙拉下袖子去给她擦眼泪,“不关娘的事,是我的错,我反省,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去做功课!”
他又一连保证了数次,保证不出门,保证进学前将该做的做完,保证老老实实早睡早起,才终于将母亲哄好,自己也投降似的回屋做功课。
本来答应了孟建中,去给他捧场。
他爹的速度很快,有他亲自盯着,那案子很快结案,名姝不是内阁学士的女儿,只是长的稍像,不过特征不一样。
内阁学士的女儿脖子上有一颗痣,很多人都见过,名株没有。
她洗脱了罪名,孟同莆自然没事,昨天夜里便被放了出来,孟建中喜形于色,急不可耐大半夜来找他,想赶在他进学前开业,一来庆祝,二来撑个面子。
有丞相的小公子在,以后该收敛的收敛,得罪了丞相的儿子,等同于得罪了丞相,以后没得好果子吃。
何钰已经答应了他会去,这突然反悔,不利于俩人之间的关系。
他的铺子需要孟建中拂照,孟建中也需要他做两头的中间人,他俩是合作关系,有来才有回,所以这趟必须去。
何钰白天搁家里做功课,晚上便待不住,想出去,奈何他娘不放心他,竟找了人看住他。
那几个人会武,盯得也紧,何钰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溜出去。
到了戌时,他实在坐不住,便将元宝喊进屋,换上他的衣服,偷偷潜出去。
天色已晚,看人不甚清晰,竟顺利的溜出了院子,只要出了院子,其它好办,墙一翻便跃了出去。
半路找了家制衣店,买了身锦服,换上之后感觉好多了,元宝这厮白天去吃咸鸭蛋,一股子味。
奇了怪了,他怎么去哪就沾上什么味?吃什么身上便是什么味,一点不带含糊的。
何钰一个人出来,走到半路,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跟着他,深更半夜,该回去的都在家待着,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这时候若是有人出手杀他,搞不好能成功。
不知死士跟上来没有,他能骗过家丁,骗不过死士。
死士靠的不是眼睛,是味觉,他身上燃了一种特殊的香,别人闻了可能只觉得有些香,死士却能以这种香认出他。
若死士真的跟上来,没有现身,说明没有危险,来人是他熟悉的。
“齐先生,出来吧,躲躲藏藏做甚?”何钰脚步顿住等他。
熟悉的人中会来找他的,非齐夏莫属。
这个点不可能是他爹的人,他爹要是找他,直接便放出鹰来,他娘找不来身手这般好的,那些个小妾都是假的,听他爹的话,更不可能。
所以只有齐夏。
齐夏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不放心你,过来瞧瞧。”
他有腿伤,所以才会暴露了行踪,若非如此,何钰可能感觉不到他。
“倒是忘了你了。”
除了瞒不过死士之外,还瞒不过齐夏,齐夏有腿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齐夏动武,平时出门都有马车。
那日与萧琅拼斗只是个意外,没有料到萧琅居然当了真,真的日日守在周筱身边。
以他的预算,最多派个人盯着,目标出现再回去禀报。
许是回京了闲,萧大将军也没事做,不如养个鸡,逗个鸟,再种种地,也是潇洒,瞧他喂鸡都喂出了乐趣。
欺骗那鸡吃自己子女的壳,亏得吃不出来,吃出来了又要绝食闹给他看,叫他个闲着没事的瞎胡来。
“小公子这是去哪?”齐夏问道。
“去月满楼。”何钰笑的不怀好意。
他这么小当然不是来风花雪月的,况且也风不来雪不来,就是瞧个热闹,再顺便给别人找找茬。
比如抬高金宵夜的价钱,叫人家多花点钱,这么一琢磨欠揍的可不止萧琅一个,他也欠揍。
其实现在还好了些,以前更是无法无天,上房揭瓦那都是平常事,经常闹得人家找上门,不看着他被打一顿不肯罢休。
后来进了皇家书苑,这性子也改了不少,待不住也要待,那么多皇子世子都在,人家都要老老实实的,他放肆不成体统。
一个弄不好就是关大牢的大罪,再由人添油加醋一把,谁知会不会闹到皇上那去。
一旦被皇上知道,事态就不是小打小闹,是朝廷大事,要着重惩罚。
何钰就这样在皇家书苑待了几年,慢慢将自己的顽劣本质隐藏,实际上偶尔还是会暴露出来。
譬如他在皇宫的花园里破坏许修竹和周浩然迎娶公主的大计,亦或者前几日讹诈他俩,人生寂寞如雪,总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
就像萧将军,喂鸡都能喂的其乐融融。
佩服。
说起来好久没见明月公主,不知道她的亲事如何?
她那个年纪如果不是外国使臣逼的紧,最少还要三五年才能成亲。
毕竟类似何钰,许修竹和周浩然撑死也才十三岁而已,还没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娶回来就是委屈了公主。
皇宫是不允许男子进去的,为什么他们能在里面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