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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象山营地后,瞿清恒快步如风迎上来,啪地一声给瞿清决一记响亮的耳刮子:“谁准你去当马夫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以为你死了,爹急得呕血,我赶来给你收尸,瞿清决,你,你作孽啊!”
他下狠劲儿搓捏自家弟弟的脸,肩膀,后背,确定弟弟是人不是鬼,瞿清决看到他眼角的泪,也跟着红了眼:“哥……”
“行了!”他胡乱揉一把瞿清决的头发:“快去吃饭,想吃什么就让人做,柳深他们都等着。”
瞿清决洗完澡吃完饭,第一件事是找来象山地舆图,仔仔细细地审阅,结合沙盘模拟地形,原来他曾被困在空川山脉,路过的湖泊名叫松泪湖。
看了太久,他逐渐睡过去,横躺于榻上,地舆图枕在头底下,一灯如豆,阴影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摇曳。
方徊悄声走过来,拿薄毯给他盖上,在烛光里安心凝视他,睫毛黑密,长眉翩然,此时看着乖顺,实则是精致的凶器,方徊无奈地浅笑着,拂去落在他鼻尖上的发丝,手却突然被握住。
瞿清决两眼含笑,璨若星子,把他的手拽到自己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不睡了?还是继续休息吧。”
“睡够了,在车上就一直睡个没完,好多事情还没做。”瞿清决捂嘴打个哈欠,眼泪出来了,他用力揉一揉,把眼角揉得通红,动作毛毛躁躁。
“小心,不要牵着伤口,疼吗?”方徊担忧他的左臂膀。先前在车上简单换过药,他依偎在方徊的怀中睡了很久,当时方徊一动未动,半个身体都麻木了,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没事儿!好着呢。”瞿清决笑着摸摸方徊的脸:“你胡子好长,多久没剃了?可别跟那些臭男人一样留络腮胡,我不喜欢。”
方徊自己摸一把下巴,点点头:“最近没注意,是该剪了。”
瞿清决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我给你剪!”
柳深大意了,行囊里没带剃须膏,还好有茉莉硝,紫茉莉露和银硝制的,盛在一个宣窑瓷盒里,瞿清决要过来给方徊涂了半面,打出细沫,自水盆里取出小刀片,慢慢给他剃须。
外面天象转阴,雷声轰轰闷响,大雨将至,楼下巡逻兵齐刷刷走过,吆喝着撤明火,换灯笼,节省煤油火种。室内静谧,瞿清决跨坐在方徊腿上,细致地近距离下手,偶尔闲聊几句。
“柳深说雪团子现在懂事了,读书不打瞌睡了,吃饭不挑食了,长高了好几寸。我不信,江山难改本性难移,他离了我才多久就能脱胎换骨了?”
瞿清决絮絮叨叨,像个操碎了心的爹:“这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管,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自己带又抽不出空……我欠他的。”
久违的身影掠上心头,梁羽奚,谢君岫。瞿清决失神片刻,把刀片闷进水里洗一洗,上面依附的胡茬随水波散落,方徊在这个空当里开口:“是我母亲在带他。”
“嗯?什么?”瞿清决有些呆滞,随后吃惊不已:“你是说,伯母在教养谢漙兮?”
“上个月我娘去法严寺上香,路上遇见柳深带着漙兮,我娘不认识他们,但看到漙兮在路上撒泼打滚地调皮,心里头看不惯,我娘那个人,向来好为人师,尤其喜欢管教小孩,所以……”方徊笑起来:“没想到漙兮跟她很投缘,愿意听她的话。”
“现在伯母知道漙兮是……”
“她知道了。她说谢君岫曾经为浙江百姓捐粮,那他的遗孤就是百姓们共同的孩子,她想尽她所能照顾漙兮。”
瞿清决被这消息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方徊道:“你大可放心,我娘带孩子很有一套,不会亏待漙兮。”
“可是,这样太麻烦伯母了。”
“我娘平日里没什么事,有孩子陪着倒不孤单。”
“那你呢?”瞿清决轻声问他:“漙兮毕竟是君岫的孩子,你心里不介意吗?”
方徊沉默片刻,道:“养你旧情人的孩子,清决,我不可能完全不介意。但是孩子何其无辜,在这件事上我更信我娘那套,但行好事,不问因果。”
“至清,你真好。”瞿清决倚在他颈窝里,一往情深地陷入茉莉香中,“我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遇见你。”
“不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能带你回家。”
雨打窗棱,轻轻噼啪,剃须剃到末了,早已心猿马意,瞿清决蹭着方徊胯下,凑在他耳边低语:“至清,你下面给我吃好不好?”
方徊没听懂:“什么面?鸡汤面吗?”
“不,是特别烫,特别粗,快要戳破裤裆,超级想被我吃掉的……”
闪电霹雳触地,紫白透阴粉,霎那间大堂亮如白昼,映出孙善正如刀劈斧刻的冷厉面孔,未几雷声重击人间,巨大的轰鸣淹没大堂内的交谈声。
游沢走到孙善正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对街二楼那扇窗,烛影黯淡,模糊无聊。
“将岳兄在看什么?”
孙善正不语,深褐的眼珠别样幽深。游沢压低声音:“既然看
', ' ')('他不顺眼,不如直接下手。”
他在袖中做了个劈砍的手势。孙善正眉梢轻挑,眼珠瞟向他,似是感到几分趣味:“我为何要杀他?怎么杀?”
“君子无瑕,他见过将岳兄最不堪的时候,所以该死。若是担忧他哥也在这里,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一双。天高皇帝远,在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只要做得干净,不怕找不到托辞。”
游沢压制着激动,双眼越发黑亮,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肤白唇红,孙善正安静注视他,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大拇指在他肉感的下唇上碾压,摩擦。
大雨滂沱而下,游沢吃惊地瞪大双眼,立刻去看大堂内的情景,没人发现,他们正好站在一根廊柱后,“将……将岳哥……”他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眼皮上烧着羞涩的淡红,瘦弱的胸脯急促地起伏。
孙善正缓缓靠近,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从眉到眼,从嘴到耳,都是普通男人的样子,散发男人不洁不净的浊味。孙善正只觉得嫌恶,撤开手去:“你以为情感能左右大局?”他拿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拭净:“在政治面前,私人情感一文不值。”手帕被丢弃于地,瞬间染了脏泥,孙善正转身走回大堂:“蠢话不必再提,继续按计划行事。”
对街二楼的窗彻底暗下去了,一片漆黑,漆黑上覆一片凉厚的深紫绸缎,蒙住方徊双眼,他裸身躺在床上,双手也被绸带缚住,吊在幔帐柱上。
“清决?”
一条舌回答了他,从他的颈,锁骨,胸脯,腹肌,肚脐,一路湿滑向下,最后裹住他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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