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才却是眼尖,注意到了陆羽手中的盒子,连忙阻拦,“小羽,你等一等!”
见到陆羽停下脚步,孙德才便是笑着问道:“这盒子里,就是你今天捡漏的稀罕玩意儿?可不可以,让孙叔我看一眼?”
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回头的老者,听到孙德才的话,回过头,似乎也感了兴趣。
陆羽迟疑了一下,把盒子递给了孙德才,这时,也看到了另一位老者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朱教授,您也在啊!”
朱教授名朱厚照,是东吴大学考古系的著名教授,陆羽在东吴大学上学的时候,就听过朱厚照的课。加上,陆渊与朱厚照,也多有来往,对其印象颇深,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朱厚照眉头皱着,盯着陆羽看了片刻,不确定地,“你是陆渊的儿子,陆羽?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家里可还好?”
“多谢教授关心,家里一切还好。”陆羽感念道。
“那就好,遇到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你听过我课,联系方式应该还有。”朱厚照想到陆渊在昆仑山出事,再看陆羽的目光,不免有些同情,不忍,微微叹气。
陆羽点了点头,与朱厚照一起,目光落在孙德才打开的盒子里。
孙德才面上笑呵呵地,似乎并没有在意到刚刚陆羽与朱厚照之间的对话,拿出木雕,对陆羽揶揄道:“小羽啊,68年的木雕弥勒佛,这就是你,重振墨羽斋的依仗?花了多少钱?”
“一百!”陆羽回答。
“一百?嗯,倒也没太吃亏。”孙德才随意评价。
朱厚照心中也是如此想,对陆渊的这个儿子,也是有些失望。
看来,陆渊的这个儿子,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对文物鉴定这一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
“吃亏?”陆羽倒是嘴角抽了一下,“孙叔以为,我入手的这件木雕,连一百块都不值吗?”
“当然不值!”孙德才果断道。
“呵呵!”陆羽想着回想,不想跟孙德才说太多。
反正,你不信,那是你的事。
“哼!陆羽,你什么态度?陆羽,想玩古玩这一行,可不是上上学读读书就行了的!要懂得尊敬师长!不是说,谁喊的声音大,谁狂妄,就真能捡漏的!”孙德才对陆羽的质疑态度明显不爽,加上昨日陆羽在自己临走前口出狂言,便是对陆羽一阵质问,夹带着解释,“我告诉你,樟木是浙省最遇见的木料之一,樟木木雕,更是浙省传统木雕形式。再看这木雕的内容,弥勒佛像,造型随处可见,雕刻技艺也不像是出自大师之手。更别说,这款识,豫让,刻于六八年,豫让,我可不记得,浙省有哪一位木雕大师,是叫做豫让的!”
陆羽眯了眯眼正想解释,朱厚照却是开了口,“孙老板,年轻人嘛,喜爱文物古玩,倒也是一件好事,总不能,整个古董古玩界,都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吧,那可就真成为古董玩古董了。我倒是觉得,年轻人就要多锻炼一些,多接触一些文物古玩,就算是开始时吃点小亏,也是可以接受的,全当是再交了学费。”
孙德才微一怔,连忙应声道:“是!是!朱教授说的极是,年轻人是应该多学习学习!”
“还不多谢朱教授!”孙德才朝陆羽厉声道。
“谢教授!”陆羽无奈,但也感念朱厚照替自己说话。
“我说小羽啊,你看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孙德才见陆羽跟朱厚照说话的姿态,颇为随意,心里一颤,生怕因为陆羽的态度,惹得朱厚照不悦,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又对陆羽一阵斥责。
“无妨,孙老板,对年轻人,还是多一些宽容。”朱厚照看出了孙德才的心思,摆了摆手。
而后,又看了眼木雕,看向陆羽,“陆羽啊,我见你一直不太认同孙老板的看法,不如,你也说说自己对这件木雕的鉴定依据?”
朱厚照想的是,如果陆羽专业程度过关的话,倒是可以给他在东吴大学,找个相关的工作。
如果陆羽只是看错打眼,但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倒还说得过去。
毕竟,年轻人嘛,刚刚毕业不久,掉书袋行,但经验就难免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