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大理寺形容王绍的一个词――
“就名存实亡了。”
翌日, 早朝结束,皇帝叫了几个臣子与几位王爷到御书房议事。
顾霖今晨有事,没来上早朝, 等他赶到御书房事, 其余众人都已经议了许久。
见到顾霖, 坐着的沈亭立即起身拱手, 行了个晚辈礼:“顾叔。”
顾霖连忙避开, 而后还礼:“王爷客气。”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笑道:“民间不是有俗话说女婿是半儿, 他给你行礼你也受得。”
顾霖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皇上玩笑了。”
严冲也在,他看了眼坐在斜对面的安王,安王也是他的女婿,皇上可从未说过女婿是半儿, 行礼可受的话。
不过安王也从未像宁王对顾国公那样对过他。
严冲并不羡慕, 在他看来,沈亭是皇子是王爷,即便顾国公是他未来岳父, 沈亭也把姿态放得太低了。
为君者还是得要些威严才是,只是皇上不仅不反对宁王的做法,言语间竟然还挺支持的,这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他父亲没有猜错,皇上的确很中意宁王,想替宁王拉拢顾国公。
他理解父亲的做法,但想要获得很大的利益自然得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几句闲话后,众人接着之前的问题讨论。
这一讨论便是一个时辰,好在是有了一个结果。
皇帝没急着让他们离开,命人上了茶水点心。
有机会与皇上闲聊,无论是皇子还是臣子都不愿意错过,一般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严冲,”皇帝忽然道:“朕听闻严太师好像病了?”
严家一直对外瞒着严太师生病一事,但随着病情加重,不是他们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安王能知道,皇上自然更能知道。
听到皇上这话,严冲并不慌张,恭敬回道:“是,大夫说家父年纪大了,得静养。”
皇帝点点头,吩咐朱丁一会儿送些药材和补品去严府。
严冲起身谢恩,正要坐下,顾霖忽然道:“严老夫人最近还好吗?”
众人一愣,严顾两家素无交道,顾霖怎么突然问候起严老夫人?
严冲心下一凛,直觉不好,还不等他回答,皇帝道:“莫非严老夫人也病了?”
“不是,”顾霖淡淡道:“微臣只是担心严老夫人被端阳气病了。”
沈亭眉心一蹙:“顾叔,郡主没有做错。”
顾霖看沈亭一眼:“我没说她做错,但她伤了那人却是事实。”
听着顾霖与沈亭的一唱一和,严冲脑袋嗡了一声。
容不得他过多犹豫,严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皇上请罪。
皇帝语气淡下来:“发生了何事?”
严冲期期艾艾,实在说不出口。
他昨日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正因为出了王绍这事,母亲才会认同他的决定,此时此刻,他恨不能回到昨天,亲自去大理寺将人捅死。
“还是儿臣来说吧。”沈亭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争斗时,郡主的护卫一不小心,踢废了王绍。”
“哪有那么多不小心。”顾霖严声道:“不管是谁,触犯了律法自有官府来判决,她只需要把人押去官府就行了。”
“那人带得了好几名护卫,且个个身高体壮,若不拿出真本事,想来是没办法制住他们。”沈亭温声道:“既动了手,难免会受伤。”
“就算是受伤也不该是伤在那个地方。”
“常言道刀剑无眼,打起来了总不能要求护卫们只打手脚吧。”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宁王和顾国公争论,为的居然是端阳郡主。
最开始听到那人被踢废了,看热闹的官员和皇子们都以为是断腿或者断脚。
不是他们想得不多,实在是端阳郡主是个姑娘家,不可能废了人家的命根子吧,直到听完顾霖的话。
端阳郡主居然真的把一个男人废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连皇上都惊了,看沈亭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虽然沈亭是王爷,端阳不可能对王爷下此毒手,但万一端阳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一脚过去……
不经意间对上皇上眼神的沈亭:……
“父皇,你不要想太多,郡主是个好姑娘。”沈亭失笑道:“若非那人太可恨,郡主也不会命护卫动手。”
皇帝很想说端阳是个好姑娘与她会不会废了你没有直接关系。
考虑到顾霖还在,不能当着女儿爹的面说女儿的坏话,万一顾霖反悔,不把端阳嫁给宁王了怎么办,皇上把这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