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如如何不知,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两个时辰还没到, 内务府来人换掉了管教嬷嬷。
新来的管教嬷嬷是个不苟言笑极为严肃的人, 对陈安如没有了优待,但也没有故意苛待她。
消息传到康平公主耳朵里,她怒不可遏, 可经过从长公主降为公主,她已经彻底明白顾明月不是以前的顾明月。
她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拿顾明月怎么样。
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端王府小郡主的满月宴上,康平看见与端王妃相谈甚欢的顾明月,想到陈安如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院中,气上心头,脱口道:“本宫听说你前两日去了趟储秀宫。”
端王虽在众皇子中不出挑,可毕竟是亲王,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宦世家都来赴宴了。
这边是女眷们喝茶的地方,听见康平公主提起储秀宫,所有人动作一顿。
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宫里的动向,闻言,众人心中好奇不已。
太后想把陈安如送进东宫,莫非端阳郡主终于沉不住气,去找陈安如麻烦了。
端王妃柳眉轻蹙,这是她女儿的满月宴,康平姑母这时候提起这事未免不合时宜。
况且顾明月是未来太子妃,是正室,她自然是要帮着顾明月的。
“康平姑母,我这茶不错,你不尝尝?”她道。
康平公主看端王妃一眼:“本宫不过问一问而已,端王妃着什么急。”
端王妃脸色微沉,都是皇家人,康平姑母才刚被削了长公主的名号,她可不怕得罪她。
正要说什么,顾明月道:“闲来无事便去逛了逛,没想到这储秀宫里人不多事却不少。”
在场有秀女的母亲,闻言心头一跳,担心自己的女儿忍不住问:“郡主,是秀女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其他人倒还好,看着都挺规矩的,就是母亲养在膝下的陈安如,不仅不对我用尊称,还公然违反秀女规定,”顾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母亲,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罚陈安如跪了两个时辰,心疼了,所以才提起这事想帮她讨个说法吧。”
端王妃道:“身为秀女,连基本的宫规都不遵守,还对你不敬,要我说只罚她跪两个时辰也太便宜了。”
顾明月无奈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人护着。就这样母亲都心疼了,要是再罚重点,母亲怕是要对我动手了。”
康平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了:“是安如真犯了错还是你故意找她茬,你心知肚明。”
“我找她茬儿?”顾明月笑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她有什么值得让我找茬儿的。”
“郡主说得是,”有夫人对康平公主道:“殿下,你可能是想多了。”
“对啊,康平公主,”这人和康平不和,把公主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您平日里偏疼陈小姐也就罢了,但也不能颠倒黑白吧。”
见所有人都帮着顾明月说话,康平冷笑两声,连午饭都没吃便走了。
没了康平公主,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兄长女儿的满月宴,除了在皇子府中闭门思过的三皇子,其余王爷包括沈亭都来了。
沈亭玉冠束发,没有穿太子的朝服而是一身月白色锦袍,在一众年轻公子中,显眼极了。
江东走到沈亭身边低语了几句。
庆王就坐在沈亭旁边,模模糊糊听到了康平两个字:“康平姑母还不消停啊。”
沈亭朝女眷那边看了一眼:“想是教训还不够。”
很平静的语气,但庆王却听得心扑通跳了一下,从长公主降为公主的教训还不够,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直接废了公主的爵位。
那日他虽没在宫里,但他太好奇就向父皇打听了下,听说是康平姑母想对端阳动手。
那一刻,庆王忽然有点庆幸,自太子认祖归宗以来他没有算计太子还主动与之交好了。
虽然他不觉得他主动交好了,但全京城的人都这么觉得,那就当是这样吧。
“太子三哥,”庆王道:“这次选秀……”
沈亭道:“不会纳人。”
“我不是问你,”庆王道:“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父皇想把谁指给我当王妃?”
自作多情了一把的沈亭道:“这倒没听父皇提过。”
庆王眉头深深皱起,忧虑道:“父皇不会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婚事定下吧。”
沈亭:“应该不会。”
“那不一定,”庆王道:“父皇对你跟对我是不一样的!”
秀女不多,庆王把她们的家世都打听清楚了,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你若不想成亲和父皇直说便是。”
“谁说我不想成亲了,我又不要当和尚为什么不想成亲,”庆王道:“我就是没想好娶谁。”
他想娶一个家世好的,但他看得上的不多,仅有的几个要么已经被其他兄弟抢占先机,要么没有适龄的姑娘,要么对方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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