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蹲下,按了按庆王的脚踝,一边按一边问:“这里痛不痛?”
庆王愣了一下:“你要干嘛?”
难道他想趁机废掉他的腿。
顾明月斜睨庆王一眼,好奇地问沈亭:“你还会医术?”
“不会,”沈亭单手托起庆王的腿:“但脱臼什么的还能治。”
顾明月觉得不妥,万一没治好反倒加重了庆王的伤势怎么办。
这种时候少做比多做好。
安王看沈亭一眼,语气微淡:“四弟,还是等太医来比较好。”
“太医来了也是这么做,”沈亭忽然道:“五弟,我宫中有一瓶秃黄油,是殷家酒楼派人送给我的,你要不要?”
安王眼睛一亮,上次他们在殷家酒楼吃饭,有一道秃黄油面味道十分好,但这道菜不对外售卖。
他若想再吃一回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沈亭拉去。
“要。”安王毫不犹豫,有了这瓶秃黄油,他就可以让王府里的厨子给他做,哪怕比不上酒楼大师傅的手艺但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安王高兴极了,当脚腕传来一阵剧痛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沈亭已经收回手:“好了。”
梅一朵不敢置信:“这就好了?”
沈亭点点头,对庆王道:“你现在应该可以走了。”
庆王动了动脚踝,是还有点痛,但比之前好多了。
他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真的不痛了。
安王皱眉,看了眼沈亭,又看了眼庆王,眼睑微垂,几缕幽光从他眸底掠过。
“你居然真的会医术,”庆王忍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呢。”
顾明月无语,他都被沈亭暗梭梭地损了那么多次,怎么还会觉得沈亭是书呆子。
庆王不知道顾明月对他的腹诽,他走到沈亭身边,摸了摸鼻子:“四皇兄,那个秃黄油你不是骗我的吧?”
“不是,”沈亭道:“回头我就派人给你送去。”
“不不不,端阳不是要去你宫里喝茶吗,”好东西早点拿到手他才放心,庆王道:“不知道皇弟能不能也讨一杯茶喝。”
梅一朵没好气:“我义兄和郡主一起喝茶,你去算什么事?”
“我还没去过他的寝宫,去看看不行吗?”庆王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道。
“那我也去,”梅一朵对顾明月道:“郡主,我去帮你看着他。”
顾明月:……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一切都在往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沈亭没有拒绝庆王,可能拒绝了也不管用,他对安王道:“二皇兄要不要也去喝杯清茶?”
这邀请实在算不上多有诚意,安王瞥了眼已经迫不及待的庆王,淡声:“多谢四弟好意,不过不用了。”
沈亭微微颔首,带着顾明月三人回了寝宫。
等他们走远了,安王的长随走到安王身边:“王爷,看来庆王是真的选择支持宁王了。”
“不要紧,一个只知道吃的冲动蠢货,能有什么用。”安王语气微冷:“严家那边如何了?”
长随道:“还没查出来。”
那方脸算不得严家人心腹,但也是一个小小管事,在严家多年,若不是这件事,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别人安插的钉子。
安王皱了皱眉,父皇现在虽没说什么,还给了严家人自证的时间,但明显已经很不满严家了。
若严家不能自证清白,这次不说伤筋动骨,只怕也要狠狠脱一层皮。
这两日安王面上一副为严家着急的模样,实则心里并不慌。
在旁人眼中,严家是他最大的助力,这不假,但严家势大,特别是严太师,有些时候已经忘记他才是皇子,而严家只是臣子。
此次严家出事对他而言并非坏事,如此严家只会更加拥护他,唯一的问题是这件事真的不是严家人做的吗?
若不是严家人,那又会是谁?
事成,挑拨沈亭与梅一朵的关系,事败,则陷害严家。
无论成与不成,于幕后主使而言都不吃亏。
另一边,严府气氛很是沉重。
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若这次事情处理不好,严家会就此沉寂下去也不一定。
严太师坐在主位上,他已经不年轻了,生了白发,一双眼眸却精光闪闪。
扫了眼屋中的儿孙,他道:“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是我不好,让你们过得太安逸,失去了警戒之心。”
此言一出,以严冲为首的一众儿孙立即站了起来,低头,身子微躬,向严太师请罪。
其中一个小声道:“父亲,有安王在……”
“安王?”他话还没说完,严太师就接了过去,冷笑着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有安王在就一切无忧了?你们信不信,这次的事,最高兴的不是幕后主使,而是他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