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顾明月一脸好奇地问成王妃:“她是你的女儿,都说知女莫若母,你说一说,她是怎么想的。”
成王妃被说得面颊通红,又气又喜,顾明月越咄咄逼人越对她有利。
成王妃当即对顾明月微微躬身:“明月,舅母知道你心中有气,尽管冲着舅母来,没关系,都是舅母不好,没把你表姐教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帕点了点眼角,瞧着可怜兮兮。
成王妃是亲王王妃,阶品比顾明月高,又是顾明月的长辈,她这一躬身,是把姿态放得再低不过。
可顾明月和她舅母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若成王妃是真心来道歉,在她拒绝见面时为何不肯离开。若她是真心道歉,就不会教养出赵乐阳赵恺这对儿女。
“只是明月,你能不能饶过乐阳一回,”成王妃祈求地望着顾明月,语含哽咽:“就看在你外祖母的面上,看在舅母的面上。”
“舅母,”顾明月看着唱作俱佳的成王妃,淡淡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成王妃道:“什么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顾明月一脸的不可思议:“赵乐阳三番两次地挑衅我,你们居然还来让我饶了她,是你们太自以为是还是我看起来很蠢?”
“顾明月……”
赵恺年轻气盛,听到这儿再忍不住,想说什么被成王妃打断:“明月,我知道是我们不好,但你这话也太难听了,我终究是你的长辈不是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拿余光去打量沈亭,不经意间对上沈亭的眼神,冰冷沁人。
她滞了下,不是说沈亭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吗?
顾明月懒得再和他们争论:“舅母,你真不走是吧?”
“明月,就当是舅母求你了行不行?”
成王妃膝盖一软,竟是要跪下。
半夏就站在顾明月旁边,防着有人恼羞成怒会动手,见成王妃要下跪,她想也不想就伸手将人提拉起来。
成王妃以为她被半夏拉起是因为她不设防,想继续跪,却发现怎么都跪不下去。
“成王妃,”半夏笑眯眯地:“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可能跪得下去。”
赵恺见状欲对半夏动手,被一旁的护卫捉住。
顾明月抬手召来一个护卫:“你去趟大理寺,就说有人在国公府门前生事,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护卫:……大理寺还要管这事?
吩咐完护卫,她对赵恺道:“闹,再闹大一点,那样说不定你们一家人就能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团聚了,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连探监都省了。”
“顾明月……”
赵恺想骂人,刚喊就名字就被护卫用汗巾子堵了嘴。
“半夏,放开她,舅母你若想跪就跪吧。”顾明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舅母要下跪,这些都是拦不住的。”
半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亭也弯了唇角:“你怎么会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哪里奇怪了,”顾明月道:“你不懂,这是用最平实的语言说最深刻的道理。”
沈亭挑眉:“深刻吗?”
“当然深刻,”顾明月一本正经:“不然怎么有人不明白呢。”
成王妃站在那里,一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她是看清楚了,顾明月根本不在意名声,沈亭也和传言中不一样。
这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郡主,”见成王妃似乎不打算跪了,护卫道:“那我还去大理寺吗?”
顾明月反问:“去啊,为什么不去?”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程氏听到这句话附和道:“郡主说的是,我们虽是国公府,但也要遵纪守法。”
沈亭拱手给程氏见礼,程氏连忙避开:“殿下客气。”
她知道沈亭来见顾明月,也猜到他的来意,打量着他们二人的神色就知道没出大事。
程氏悬着的心放下――郡主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就怕郡主会钻牛角尖。
成王妃见状更难受了,沈亭见到她时可没给她见礼。
“郡主,你和殿下先进去。”程氏道:“殿下,快到酉时了,不如就在府中用晚膳。”
沈亭道:“这会不会太打扰?”
顾明月撇了撇嘴,咕哝:“又不是没吃过,还在我们府上住了一晚呢。”
沈亭脸都没有红一下,泰然自若地道:“既然郡主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明月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像他客气过一样。
程氏是国公夫人,身份有,经验足,顾明月放心地带着沈亭回了府。
不大会儿,下人就来通报成王妃和赵恺已经回去了。
马车嘚嘚地驶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