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留步。”彭长兴也不矫情,直接告知自己住处, “在北街玉安巷尽头倒数第二家,考虑到在西北做的是长期生意,我便命人将那处宅子买下来了, 往后有事, 你可派人到那寻我。”
“好。”
赵锦芊脚步停下, 站在后厅门口目送彭长兴的背影远去。
经此一遭, 赵锦芊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方才方才商议之事上,想着该如何与楚琰提,让他更容易接受, 反倒把探究丫鬟们隐瞒之事抛之脑后。
午膳很简单,赵锦芊不挑食,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随后稍坐一刻钟,便回里屋午睡。
彩珍服侍赵锦芊睡下, 随后点燃安眠香,才轻手轻脚退下了。
炉香袅袅, 赵锦芊很快便睡着了。
许是安眠香起了作用,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睡得很踏实,不知不觉竟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已过申时初。
“娘娘您终于醒了?”
彩珍彩珠听到声响,立马推门走进来,面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笑容,诡异得很,让赵锦芊疑惑不已,不禁蹙起眉头。
“你们出门捡到银子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确实是有好事,不对,应该是喜事。”彩珍神神秘秘回答。
这让赵锦芊很是不解,府上能有什么喜事,她作为当家主母,怎不见有人与她提及?
“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彩珍话音刚落,岑嬷嬷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托盘,那抹红色格外亮眼,让赵锦芊根本无法忽视。
“嬷嬷,您……您这是何意?怎么将喜服拿出来了?”
身边人异样的举动让赵锦芊越发迷糊,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心里莫名生出期待,心口也随之快速跳动起来。
岑嬷嬷没有直接回答赵锦芊的话,而是先将喜服放到一旁,缓缓坐到床沿边上,看着赵锦芊温柔道:“姑娘长大了,如今已是别人的妻子,夫妻恩爱,嬷嬷总算能放心了。”
“嬷嬷……”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环境变化的原因,赵锦芊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脑子一片空白,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王爷疼爱您,尊重您,您往后也要更体贴他,做个好妻子,恩恩爱爱一辈子才好,那样夫人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也能安歇了。”
岑嬷嬷抱着赵锦芊,就如同小时候那般,轻柔安抚。
“今日是个好日子,王爷为了这一天花了不少心思,每一项安排都是他亲口下达,连喜服都是新的,王妃应该开心才对,往后将会一直幸福,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嗯。”
赵锦芊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闷声回应。
只是今日的冲击太大,她愣是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岑嬷嬷她们也不催,笑盈盈陪伴在她身旁,等她缓和好了,才叫喜娘子进来替赵锦芊梳妆。
新娘子的妆容比较繁复,花了半个时辰才打理好。
与此同时,外院书房内楚琰也紧锣密鼓焚香沐浴。
他洗澡换了三次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而后小心翼翼地穿上新婚当天没能穿上的喜服,对着铜镜反反复复整理,直到确实找不出不妥之处才安心。
“长丰,去看看喜堂是不是已经准备妥当,祖父他老人家那里如何了?”
“是。”
楚长丰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多此一举费心整这一出,但主子有令,他就全心全力将事情办好。
“另外,再往后院走一趟,就说时辰还早,不必着急。”
随着吉时越来越近,楚琰竟然生出几分紧张之感。
二十六岁的男人,竟如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般紧张又期待。
“是。”
楚长丰刚要走,突然又被楚琰叫住了。
随即就听他面色不自然地问一句:“长丰啊!其实二十六也不算年纪大对吧?”
楚长丰: ……
他可以不回答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吗?这样的问题也不应该从英明神武的定北王嘴里问出啊!
“王爷正值青壮年,怎就扯上年纪大了?民间百姓们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您才二十六,得五六枝花了。”
“去去去。”楚琰没忍住一脚踹向楚长丰,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本王这身形样貌,跟花有什么关系?行了,就不该问你,赶紧去办事。”
楚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边高兴,一边嫌弃楚长丰将话说得太直白,将人赶走后,他又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等待,时不时去铜镜前看看,就怕有什么疏忽之处。
吉时根据夫妻俩生辰八字推算,定在酉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红日西沉,天边余下漫天红霞,为他们增添更多喜庆色彩。
赵锦芊由彩珍彩珠扶上花轿,一路抬到喜堂门口,贺喜声此起彼伏萦绕在耳边,随后弓箭射轿,她被人扶下轿子。
当自己的手被放入楚琰粗粝掌心的那一刻,赵锦芊的心中突然感觉圆满了。
她再一次嫁给了楚琰,夫妻俩正儿八经拜堂,不管从哪种角度考虑问题,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