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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城墙之上立着一座亭,亭中悬挂着朝天钟,这钟有数十米那么高,铜绿色,钟身写满了梵文,据说在宇文南祖爷爷那辈的时候这钟就已经有了,这朝天钟一敲,方圆数十公里都能听到它的“嗡当”之声,秋雨棠没有听过,即便是自己当上了皇后也没有听过这朝天钟的声音,现今太平盛世,无大事发生,宇文家是断然不会轻易敲响的。
而现在这钟却响了,嗡当,嗡当,嗡当,足足敲了三下,钟声响彻了整个皇都城,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一会儿的功夫,皇宫前聚满了人,侍卫张贴了告示,这群看热闹的人大多不识字,皇榜被人读出来才知道,原来皇宫这是要招贤纳士。
听德善絮叨才知,百叶国不满捷胡王子之死,便集结有才之士专门来皇都“比试比试”。
虽然德善三分渲染,七分夸张,但大多是可信的。
“这百叶国的王子是不是一捉一把,死了个王子,他们不关心,倒是像要来讨钱的,明着不行,非要说什么比试比试,还赌上钱财,不就是要钱吗?还拐弯抹角,我呸!”
“那他们要比试什么?”
“媳妇儿,你听我说啊……”
“不准叫我媳妇儿!”
“哼”,德善轻哼,心里偷叫了好几遍“媳妇儿”之后,说道:“能比什么,不是动手就是动嘴。”
“朝中大臣那么多,一个都没法子对抗吗?”
“那是些弱书生,可来的可是群野蛮人呐!稀奇古怪的,什么事情都有,谁有法子?”
“不说别的啦,安王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昌王爱谋略,淮王广结志士,这些人会没法子?”
“你当人家傻啊,跟安王打,那不是要丢老命的事,所以说这是百叶国的阴谋,专门挑安王不擅长的剑术,这刀不能使,只能去民间找把剑了。”
“比武就是比武,管使什么兵器?”
“人家可不是要比武,人家是要比剑。”
“行,那文的呢?文的也不行。”
“如何行得通,这些人居无定所,大江南北,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见过?专门考些奇怪的事情,谁知道啊?”
这些话,秋雨棠全听了进去,她虽没表明态度,但心里却是一阵忧虑。
是因为朝天钟,还是因为别的?
秋雨棠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太奇怪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捷胡王子是个变数,百叶国的比试也是个变数,现在就连秋雨棠也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变化。
太师府,赵琦也对这钟声起了兴趣,赵琦让恕恕打包行李准备离开太师府。
恕恕不解,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赵琦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高府。”
恕恕愈发费解,问道:“为何?”
赵琦脸上终于起了反应,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让他跟我一样,一无所有。”
上次温浪依着赵琦的法子救活了高恒,高义便将他视为恩人,有将此事告知过高恒,只是高恒没想到会是赵琦罢了。
高恒简单两字“多谢”已然将赵琦视为恩人,赵琦眼神示意,高恒便屏退众人。
剩下两人之际,赵琦说道:“你我有缘,赵某此番前来是要送高公子一样礼物。”
无功不受禄,高恒自然婉拒:“多谢赵公子,高府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却一应俱全。”
“只是少了个女主人。”
高恒语噎,生硬道:“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需要。”
“如果那个人是秋雨笙呢?”赵琦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诱使高恒说出心里话。
高恒已经知道了结局,自然会掩藏自己的心意,说道:“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府不需要女人。”
果真无缝可钻,赵琦不相信高恒,却随口应道:“也罢。”
想想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高恒将自己封闭得过于严密,但是,经此一问,赵琦现在可以肯定秋雨笙绝对是高恒的软肋。
刺探完高恒的心意,赵琦便离开高府,他故意没有接受高恒的提议,住在高府,就是要让高恒始终觉得他欠着自己一个人情。
而这个人情,他会让高恒在适当的时间还给自己。
……
“少爷,今早有人送来了一个盒子,指名是给你的。”
秋青宇没个头绪,问道:“知道那人是谁吗?”
安管家摇了摇头:“并未告知。”
秋青宇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接过长盒仔细端详一番。
这盒子做工精细,却让秋青宇看穿了,也看不出长盒原先的主人是谁。
往往这个时候,就需要秋雨笙这样不计后果的人在场。
见秋青宇盯着长盒出神,秋雨笙立即示意安管家不要出声,一把夺了秋青宇手中的长盒,打趣道:“这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是青萝姑娘送来的?”
秋青宇急脸,反手一指,高呼
', ' ')(':“高恒!”
乘秋雨笙回头之际,秋青宇重新夺回长盒,秋雨笙知道被骗,跺脚凶道:“哥哥,你耍我!”
秋青宇打开长盒,看到里面所放之物,面色缓和道:“也不能说是耍,至少这里还真有点关系。”
秋青宇示意秋雨笙看长盒所装之物,秋雨笙凑过去,有些不确定:“这不是……”
“白蛇。”秋青宇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不知何时,高恒已经成了秋家的一个禁忌。
秋雨笙慌忙关上长盒,好在秋青宇躲闪及时,手这才逃过一劫,他不满道:“你这臭丫头想谋杀亲哥吗?”
秋雨笙神色紧张,为掩饰自己的心虚,故意嗔怪道:“哥哥,我这是在救你,要是让阿姐瞧见了白蛇,到时有的你受了!”
秋雨笙所担心的事情确实也是秋青宇此时所忧心之事。
两人静了很久,秋雨笙小声问道:“他为何要送哥哥白蛇?”
秋青宇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继而摇了摇头,倒是一旁的安管家听出了端详,插嘴说了一句:“难不成是要让少爷参加比试?”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理由,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秋家与高家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高恒此举有悖常理,让人着实猜想不透。
秋雨笙脑筋一转,不确定的说道:“难不成是因为王爷姐夫?王爷姐夫与,与那人素来要好,要是王爷姐夫开了口,想必他就算千般不愿,也必须如此。”
秋雨笙故意不提高恒的名字,却不知为何显得异常的别扭。
秋青宇极为敷衍道:“大概是吧。”
话虽如此,秋青宇心里想得确实另外一件事情:阿姐当真会让自己去比试吗?
这个问题困扰着秋青宇,他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在如此情境之下,自己若是置身事外,实在妄为儿郎,想到这,他的手不由的捉紧了手中的长盒。
他明白自己的责任,也知道自己应该力所能及的去为国效力,但他无法不顾及秋雨棠的感受。
秋雨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要不我去?反正,我也胡闹惯了。”
仿佛是看出秋青宇的顾虑,秋雨笙主动请缨,秋青宇终于乐了,拧着脸,摇了摇头。
秋雨笙又开始逞强:“哥哥,你又来?我一定可以打赢的!”
秋青宇打趣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看到时候又是来跟我哭鼻子。”
“呸呸呸,哥哥才爱哭鼻子呢!”
“是你。”
“不是,你才对。”
“还是你。”
“你……”
……
纷纷的雨丝扰人绪,自己为何会在宫中出现?秋雨棠不知,或许是睡糊涂了也不一定。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要什么?她不清楚。
今天的皇宫太过奇怪,一时半会儿,秋雨棠说不上来。
高台上站着一人,那身影纵使秋雨棠刻意要去忘却,但,早已烙印于心。
今日的宇文南有些不同,不再嬉笑耍赖,倒是一本正经,像极了前世的他。
这个想法让秋雨棠全身胆颤,发觉之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眼前的宇文南确实不同,这种威严,还有他身上穿着的龙袍。
“你回来了?”
这是宇文南开口的第一句话,秋雨棠不语,他便继续摇头说道:“你不可能回来。”
秋雨棠听不明白,心中不由的生起一阵委屈、怨恨。
不知何时,宇文南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叫情绪的东西,有的只是一滩望不尽的深潭。
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幻影,还是什么?不,这就只是一个梦,现在自己并不需要怕他。
秋雨棠终于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声音如同是从宇文南脑中传来的一般,宇文南喃喃道:“我在想,人若来生,那么我与秋雨棠绝不相见。”
这话说得绝情,说得坚决,像一把利刃再次划割秋雨棠早已麻木的心,她不应该存有希望,也不应该觉得疼,但在宇文南说出这番话之后,秋雨棠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地砸了下来,原来,她还会痛。
不同于秋雨棠,宇文南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这样的他,无情,冷酷,更添秋雨棠心中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充斥着上万个不解,秋雨棠挣扎着想要为自己的失态找个理由,也想为宇文南的绝情找个开脱,但她只想到了一个:他不爱她。
多么简单的理由,却依旧让秋雨棠难以接受。
胸腔里充满了愤怒,喉间哽咽着一句话,秋雨棠终究还是不甘,她问出了口:“你可曾想过真心待我?”
回应她的是一片平静。
帝王的绝情、威严彻底绝了秋雨棠的念头,她泪如雨下,心中又打上一个结。
从内心最深处涌上来的绝望彻底摧毁秋雨棠,若不是因为她对宇
', ' ')('文南还有情,就绝不会如此狼狈……
伤心远不止于此。
宇文南的绝情在于他要抹杀一切跟秋雨棠有关的东西,秋家灭门,但秋宅还在,只不过不再是秋家,而成了高家。
高恒的手下依旧蛮横,吼着嗓子骂道:“麻利点,公子说了,我说的话就相当于他说的,你们还不快点?那人竟然羞辱公子?当真是活腻了……”
不堪入耳的话语依旧不绝,但秋雨棠的目光却紧紧锁定高府二字,她不再伤心,也不再犹豫,她现在的内心就只有怨恨:宇文南,你好狠!
趴,趴……
昨晚窗子没有关好,经风一吹便不停的摇摆作响。
秋雨棠惊醒,额头冒汗,全身都湿透了,她的眼角干涩,眼睛发红,方才的那个梦,秋雨棠当作是未来的预警,她从未想过害人,却处处受制于人,她决不能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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