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难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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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宇文东勒紧缰绳,疾风飞蹄停到半空中,哒哒的又落了下来,左右来回踏着马蹄。

疾风喷着鼻息,发出嘶鸣声。

栾灼敢只身拦下宇文东,早就做好了会死在疾风马蹄之下的准备,这种疯狂的行径,她以前是万万不会做的,如今形势所迫,由不得她细想。

宇文东沉闷不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栾灼:这个女人果真是疯了!

“安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卑不亢,不慌不惊,擅自拦下自己之后,还敢如此直视自己这一张狰狞的面孔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了。

宇文东突然来了兴致,竟应了栾灼的要求,翻身跳下了马背。

来到偏处,栾灼这才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宇文东,拜托道:“安王殿下能否将此信交于陵王殿下?”

“这信既然是写给三哥的,你又何必托本王带!”

不清楚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宇文东突然就不悦了起来,栾灼无奈,只得再次请求道:“栾灼自知之前得罪了安王殿下,还望安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务必帮了栾灼这次忙,大恩大德,栾灼此生难忘。”

宇文东不屑道:“难忘又如何?本王无需你惦着!”

真是一个难搞的人,栾灼蹙眉,但毕竟是自己有事相托,无论如何都得让宇文东答应帮忙才行。

“那安王殿下要如何才肯答应帮奴婢这个忙?”

宇文东斜笑一下,瞬间即逝,他要的就是栾灼这一句话,他一把抽出了栾灼手中的信件,莫名的说了句:“记住你方才说的这句话,就行。”

答非所问的一句回答之后,宇文东跨上马背,牵着缰绳,骑着疾风飞快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真是个怪人”,栾灼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当真猜不透宇文东这人,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帮忙,也算是帮了大忙。

既然怎样都会帮忙,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栾灼不禁摇头笑了一下: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因为栾灼的缘故,傅瑶的存在确实有些尴尬。

傅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除了每天帮静山公主应付书塾师傅布置的功课以外,傅瑶好像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就连赵琦,最近对傅瑶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这人要是没了利用价值,下场就会这样。

好在傅瑶早就看透了人性,自然不会难过,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就要让人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行。

恕恕作为太师府的家婢,偶尔会来宫中给傅瑶带来口信,内容也无非就是要监视傅瑶的举动罢了。

这次,恕恕隔了好久才进宫,单独跟傅瑶见了面。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些消息要让你带给先生。”

说来也是可悲,不过多亏了傅瑶不受重视,所以可以知道更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是第一个知道栾灼为何会那么关心秋家的事情,只不过,这个秘密,傅瑶并不打算现在公开,现在要告诉的事情就只是秋雨笙的情况罢了。

磨墨是个功夫,过程长,功夫要细,傅瑶往砚台里加入了清水,扶住左手的衣袖,开始慢慢的磨起了墨。

恕恕见傅瑶磨蹭的厉害,整张脸都快揉成一团了,她为难道:“傅小姐,天色不早了,恕恕还得出宫回禀公子呢!”

恕恕又是一顿好急,眼泪都出来了。

傅瑶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口一问:“那个叫什么高恒的,是否得罪过先生?”

前头说过,傅瑶五岁时便被送到灵雀道观,灵雀道观位于灵雀山,距离皇都有老远的一段距离,自然是不会听过高恒的那些舆论,只是近日听得多了,加之赵琦对高恒过分的在意,让傅瑶有些在意。

即便恕恕只字不提,傅瑶也能从恕恕慌张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同,情绪起伏得厉害,傅瑶眉心处的曼珠沙华胎记开始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

“我知道了”,傅瑶并没有难为恕恕,非要知道个好歹不可,而是点到为止,越发像极了一位大家闺秀了,她伏在恕恕耳边细细说了几句,而后身子扶正,小心嘱咐道:“此事定要告知先生才行。”

“是,恕恕定会禀告与公子的。”恕恕回得十分的快速,匆匆告别了傅瑶。

傅瑶眉心中的胎记又开始跳跃,她磨好了墨汁,提起毛笔在砚台上划动了几次,致使笔尖吸足了墨水之后,提气在纸上写下一个“弑”字:无论方式如何,杀戮最终结果都是为了复仇。

黑色的火焰,跳跃的花朵,像毒蛇一样蜿蜒爬行,所到之处,皆被仇恨的星火烧尽。

从一开始,恕恕就很害怕傅瑶,秋雨棠虽然也很可怕,但是她却很容易心软,所以即便秋雨棠寒言寒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她终究会心软下来。

可是傅瑶不同,傅瑶没有同情心,不会心软,虽然对恕恕细言软语的,但恕恕知道,傅瑶就是一条毒蛇,而赵琦也是看中了傅瑶这一点才出手相助傅瑶回太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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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恕将傅瑶的话一字不落的带了回来,站立在赵琦身旁的她不由地发了一会儿的呆,直至赵琦开口,她才慌神道:“公子方才说了什么吗?”

赵琦不悦,最近恕恕越发爱走神了,他忍住怒火,又重复了一遍:“你现在立刻去趟陵王府,务必将此事告知秋雨棠,算是本公子还她一个人情,让她不至于无法替自己的妹妹收尸。”

“是。”

察觉到了赵琦的怒气,恕恕诺诺的应道,生怕自己多话引起赵琦的不满。

见恕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赵琦责怪道:“最近你越发的爱出神了,正如我之前所说,你要是想走,大可以走,不必勉强留下!”

扑通一声。

恕恕不假思索地跪在了地上,瞬间哭成了泪人。

“呜呜,公子,恕恕错了,恕恕什么都做,只求公子不要赶恕恕走!”

恕恕哭得叫人心烦,要不是自己的若絮妹妹,赵琦真的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烦心的家伙,他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

恕恕立刻擦干了眼泪,利索的爬了起来,见赵琦脸色越发的沉重,吓得她哆哆嗦嗦的,跑起路来也有些不够稳当。

如此笨重,难怪会让赵琦心生厌烦。

要不是柳若絮的遗愿,赵琦一定不会留下恕恕。

……

恕恕心绪不宁是因为担心赵琦。

傅瑶并非善茬,太师府也非良善之地,长此下去,恕恕担心会对赵琦不利。

即便高恒命悬一线,赵琦也没有丝毫的懈怠。

赵琦曾经赠与秋雨棠珠钗,但是却没有说明珠钗之上所涂之毒。

其实,秋雨棠不知道的是,那珠钗之上所沾有的药物并不是毒药,而是补药,这药是赵琦从西蛮传来的古书读到的,用药之人,气息不稳,状似中毒,实则是药理发挥作用而已。

药虽是补药,却有禁忌,此药只可单独使用,若是与其他草药混合使用,便会产生毒素。

此事,秋雨棠自然是不知情的,还以为高恒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这样,谁都不会料到,高恒之所以会陷入如此险境,竟是因为秋雨笙的那招以毒攻毒。

现在的赵琦不再是从前那位温文尔雅的赵家公子了,恕恕都知道,却依旧无法忤逆他的意思。

站在陵王府外,恕恕犹犹豫豫的,半天踏不出一步来。

也许这样会是错的,恕恕心想,在柳若絮死后,她或许真不应该出现在赵琦的面前,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而柳若絮成全了她的心意,也让她彻底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德善看见恕恕的时候,反应老大了,就差离恕恕十万八千里了。

“又是你?!我都告诉你,我有媳妇儿了,你还找上门来!”

德善的自以为是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如果对象是他人还好点,偏偏是爱哭的恕恕,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叫德善误会得更深。

“我,我,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别以为哭了,我就会理你!”

见恕恕哭了,德善还要声明立场,坚持要护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矢志不渝之心,但其实,德善最怕的,就是见到女孩子哭了,一秒变怂,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德善挠了挠头,还知道安慰恕恕:“我又没有骂你,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不说你就是了。”

“真,真,真的?”恕恕抽抽搭搭的,不信任的问了一遍。

德善急红了脸才应道:“只要你不哭就成。”

恕恕破涕为笑,带着抽鼻子的声音,傻乎乎的应道:“嗯,好。”

第一次德善害羞得要找块地钻进去才行,竟然语无伦次道:“你,你,你厉害,俺决不能对不起俺媳妇儿!”

德善都忘了给恕恕带路,像是做贼一样的,迅速地跑开了。

就为了这事,恕恕耽误了不少时间。

对于恕恕的到来,秋雨棠并不为意,也不见得有多重视,恕恕尴尬地站立着,还没开口就急出了满眼的泪水。

果然还是老样子,秋雨棠不悦,正色道:“难不成你见我一次就要哭一次吗?”

秋雨棠突然出声,吓得恕恕头都快缩不见了,全身发颤得厉害。

每次站在秋雨棠的面前,恕恕都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有时候,恕恕甚至都能从秋雨棠的身上看到已故的柳若絮的身影,倒不是两人的样貌有多相像,而是这两人处事的方式极为的相似,恕恕能察觉到,赵琦肯定也能。

秋家两姐妹,一个有着跟柳若絮相同的嗓音,另一个则是拥有跟柳若絮相似的性子。

即便,秋雨棠处处想表现出冷漠的样子,但她却无法掩饰自己良善的本心,也无法真的做到狠决,为了息事宁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一点跟柳若絮极为的相似,也是因为如此相似,更是刺激着赵琦的神经。

因为对柳若絮的感情,赵琦对秋家姐妹有着特殊的情感,仿佛借着这两姐妹的手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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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的若絮妹妹一般,就好像是自己的若絮妹妹亲手解决了自己的仇人一般。

这样的复仇才是赵琦最想要的,他要与自己的若絮妹妹一起看到仇人的毁灭。

恕恕只哭不语,哭得叫人心烦,秋雨棠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蹙眉道:“如果是赵琦叫你过来的,那他大可以放心,高恒的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听到赵琦的姓名,恕恕立刻擦干了眼泪,断断续续的应道:“我家,我家公子叫奴婢,告知雨棠小姐,雨笙小姐被,被高公公捉了起来。”

秋雨棠的脸色因恕恕提起了秋雨笙而闪现出了一丝慌乱,随后冷笑道:“我毒害高恒之事,早已成了定锤,高公公也知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如何能牵涉到雨笙?或许,你以为我的脾气很好,但不意味着我可以听你在此胡言乱语。”

秋雨棠维护秋雨笙的样子震慑到了恕恕,吓得她又慌了手脚,情急之下,恕恕想起的不是赵琦的吩咐,而是傅瑶在自己耳边说的那番话语,或许这个可行。

恕恕又开了口。

“栾灼托安王殿下带了一封书信给陵王殿下,那封书信大概也是写了秋雨笙入狱之事,雨棠小姐要是不信,现在大可去找陵王殿下,找出那封书信便可知道恕恕所言非虚。”

原本秋雨棠并不把恕恕的话当回事,直到她出口提到了栾灼,秋雨棠这才有些半信半疑,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不安,冷言道:“那雨棠便多谢赵公子如此费心,只是我秋家的事往后不劳一些外人如此惦记。”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赵琦多管闲事,恕恕羞愤,却不敢顶撞秋雨棠,软弱胆小的性子又上来了,除了哭还是哭。

恕恕哭着离开秋雨棠的房间,一副委屈的样子叫谁看了都会误会。

德善见识过秋雨棠的脾气,知道秋雨棠并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主,他也见不得一个女孩家家的在自己的面前哭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看出,恕恕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德善是这样想的,他跑到恕恕的面前,递给恕恕一块帕子,别扭地说道:“难看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快擦了!”

恕恕一怔,抽泣地接过帕子,道谢道:“谢谢。”

咻!

没来由的,德善的脸红了,又开始跟恕恕划开界线,因为底气不足,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半天才能凑成一句话。

“我说,你,你,还我,不准,唉!”

德善一跺脚,从恕恕手中抢回自己的帕子,狠狠的用眼神瞪了一下恕恕,随即跑到暗处,拍拍胸脯,自怨自艾道:“德善啊德善,你怎么是个花花肠子呢?别忘了,你可是个有媳妇儿的人!”

恕恕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给德善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害得德善辗转反侧,以为自己要对不起秋雨笙,却又忍不住去关心恕恕,德善现在可恨死自己这多情的性格了。

正如恕恕所说的,宇文东确实在陵王府出现了。

秋雨棠的眉眼跳动得厉害,不祥之感已经占据了内心,却故作从容的模样。

宇文东并没有待很久,与宇文南匆匆说了数语,就直接将那封书信交给了宇文南,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时,秋雨棠甚至都可以从他的眼中读出敌意和鄙夷。

宇文南已经读过了那封书信,却在秋雨棠的进来的时候故意藏起了那封书信,面色逐渐凝重但依旧挂着那一抹暖意的笑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吗?秋雨棠拿不准。

宇文南勉强地说道:“四弟就是这性子,他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

就连扯开话题也扯得如此的生硬,秋雨棠低头轻笑,是无奈,是妥协,更是认命,没有权势的自己,性命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贱,不仅做不了自己的主,也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

看透了这一切之后,秋雨棠的心境开始起了变化。

今日的秋雨棠略有不同,她直视着宇文南双眼的时候,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近身,她轻飘飘说出的话叫宇文南听得心中都没了底气:这个女人究竟是在戏弄他,还是在以真心相待?

“陵王殿下曾说过的话现在是否还作数?要是陵王殿下不嫌弃雨棠出身卑贱,雨棠愿意此生此世都伴随王爷左右,直至终老。”

“此话当真?”

不知秋雨棠为何突然变了主意,宇文南欣喜之余却没能从秋雨棠的脸上看出半点的喜悦之情,他的双手不由松开了,神情低落,心里却想着怀中书信之事。

宇文南的眼神闪烁,明明知道答案却逃避地问了一句:

“为何你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青萝姑娘说对了一件事情,既然陵王殿下是雨棠的劫,是劫又怎能逃?”

“好,你傻,我也傻,就让我们陷入这个劫中永远不要清醒过来。”

当宇文南拥过秋雨棠的时候,秋雨棠的眼里闪动了一下,心中的异样让她哽咽了一下,不自觉地落下的一行泪,是动心,还是不甘?秋雨棠倚在宇文南的肩上,闭眼不再去深究:当真就此不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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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了吗?

因为秋雨棠态度的转变,秋雨笙的事情终于现出了转机。

就短短的几个时辰,高义审问秋雨笙的时候,并不打算对秋雨笙客气,相应的,该用的酷刑,他一样没漏下,说是没有夹杂私心估计都没有人会信,还好秋雨棠来得及时,不然,哪怕她只晚来了半步,估计秋雨笙就得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见到遍体鳞伤的秋雨笙,秋雨棠比自己受了伤还要来得难受,她恨,她怨,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自己要怎么做。

秋雨笙的后背被高义打得没一块好肉了,即便现在上了药,却还是血肉模糊的,不忍直视。

秋雨棠小心地照看着,秋雨笙动了动,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叫她睡得并不安稳,她疼得呲牙,醒来的时候,这种疼痛感再次袭来。

知道秋雨棠将自己救出来的时候,秋雨笙也没有多高兴的模样。

秋雨棠一心只想避免前世的悲剧,却不曾想过最忽略自己所爱之人的,也是她。

秋雨笙心思单纯,根本不难懂,却变成今时今刻沉默寡言的模样。

秋雨笙趴在床榻上,双手放在枕头之上好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想问的事很多,却因为信任秋雨棠而只字不提高恒的事情。

以为秋雨笙受惊,秋雨棠安慰道:“不要怕,从今往后,阿姐会保护你的。”

明显与平日里的秋雨棠有所不同,秋雨笙想要握住秋雨棠的手,却因使力,后背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嗯。

秋雨笙怕疼,呲了一声,五官都移了位,秋雨棠自然看着心疼,出声制止道:“别动,再动,这伤口哪能好?”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伤口,秋雨笙焦急地询问:“阿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秋雨棠轻拿下秋雨笙握住的手,拍了拍,好让秋雨笙安心,像是平日里姐妹谈心那般,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

“你啊,受伤了就应该好好养病,原本想过些日子,你好点再告诉你,可是你这性子就是等不得。”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一种宠溺,秋雨棠轻点秋雨笙的鼻尖,为的就是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她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王爷姐夫吗?现在好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有了。”

原本以为秋雨笙会很高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的。

“那你喜欢陵王殿下吗?”

以前的秋雨笙胡闹是因为秋雨棠的纵容,但这种终身大事,不该让自己胡乱当月老牵线。

没有直面回答秋雨笙的问题,秋雨棠又打起了太极,就是不将此事拦在自己身上说个明白。

秋雨棠帮秋雨笙弄着额前的碎发,从容不迫地应道:“雨笙喜欢的,阿姐都喜欢。”

这根本就不算是回答,也难怪秋雨笙听到这个答案时,眉头锁得更紧了。

难得的姐妹谈心,却因为彼此的顾忌而不能敞开心扉,就连谈话也是说一句,藏一句。

“阿姐永远不会骗雨笙的,对吗?”

“无论做什么事,阿姐都是为了让雨笙可以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

“谢谢阿姐,雨笙现在好累啊,想要睡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

“嗯。”

秋雨笙用一个“嗯”字结束两人的对话,迅速将眼睛闭了起来,她不傻,也知道秋雨棠答非所问,从未怕过任何事的秋雨笙,现在怕了,她没有追根问到底,也是因为她不傻。

事情突然有了转折,秋雨棠摇身一变,从阶下囚变成了陵王妃。

徐皇后郁结,心痛病犯了,宇文南为此自己一人跪在颐凛宫外,用行动表明一件事:秋雨棠,他认定了。

只是一个民间女子,却能让宇文南如此痴迷,流言蜚语立即在宫中传开了,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秋雨棠会成为未来的陵王妃。

“爷,这天太烈了,您这身子要是累垮了,可怎么办啊?”

“滚开!”

“您就知道凶德善,哎,德善命苦,怎么跟了你这么一个主子?!”

德善虽然爱叨念宇文南,但也是个会护主的人,见宇文南心意如此坚定,德善絮絮叨叨的,陪在一旁跪着,碎碎念念的声音叫宇文南听着心烦。

宇文南没好气的说:“滚开,别来烦本王!”

德善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是宇文南放任出来的,除了内人府以外,德善就什么也不怕了,竟还敢大声喧哗。

“皇后娘娘,您就算不可怜德善这苦命的人,也心疼心疼主子吧,再这样子下去,爷的身子铁定会受不住的!”

德善在外头不住的抱怨,徐皇后一句不落都听了进去,她捂住心口,就凭着这一口气吊着了。

母子两人依旧僵持着,高义从未忘记自己为何会在徐皇后身边当差,他只是一个奴才,命都不是自己的,还凭什么去要求这,要求那,正因为他认得清,所以他什么都能忍,包括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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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态严重之前,高义自己去请来了宇文麟,他跪在地上,说着违背自己心意的话,句句都像是要了他的老命。

“皇上,老奴义子的事情是老奴的家事,无论什么都是老奴的命,高恒的命,老奴知道,那个孩子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同是为人父母,宇文麟自然明白高义的心情,踱了踱步子,高义依旧是宇文麟最信任的人,身为帝王的他,却对高义心抱歉意。

“那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高义你啊!”

高义正了正身子,行了行大礼,叩谢道:“奴才不委屈。”

高恒终究是自己全心全意培养出来的,高义的心血一朝之夕化为乌有,他也只能将这份悲痛隐忍在心,丝毫没有表露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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