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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凛宫中,张太医正在给徐皇后号脉,徐皇后单手枕着脑袋,愁眉不展。
因心中郁结,所以接连几日没有什么食欲,张太医连开几副汤药皆不起作用,一段时日之后,人也消瘦了不少。
宇文家的男儿现今除了宇文南以外全部成家,要说这难搞的安王都有了妻室,没理由陵王找不到个人。
而且宫人爱是非,喜欢传些胡话,所以现在,宇文南的婚事成了徐皇后的一块心病。
自打上次宇文南说是有个钟意的女子,徐皇后便高兴得不得了,谁知接连数日没了下文,这能不让徐皇后郁结吗?
高义毕竟是徐皇后身边的红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于是他便跟徐皇后提议为陵王张罗选妃的事。
“皇后娘娘你大可不必如此费神陵王殿下的事情,老奴尚且有一提议。”
“哦?说来听听。”
“近日,老奴在为静山公主挑选陪嫁侍女,皇后娘娘何不借此机会从这些官家的女子之中挑选个合意的?”
“那些个官家女子,本宫早已命人替她们绘制画像,最后还不是被南儿拿去丢着玩了?”
“皇后娘娘大可宽心,这民间的尚未婚嫁的女子少说也有百人,这选择多了,自然也能找到一个称心的。”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本宫担心,这民间女子不懂规矩,无法对南儿尽心尽力。”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对此事亲力亲为,势要为陵王殿下挑出个称心如意的陵王妃。”
“但,本宫担心你我私下如此作为,会惹得南儿不悦。”
“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替陵王殿下过了一次眼,真正做出选择的依旧是陵王殿下。”
嗯,这下徐皇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郁结也少了不少,摆摆手:“那便这么办吧。”
兰馨宫中,静山公主一个人闲来无事地扯着花儿玩,自打上次偷溜出宫被宇文南捉包了以后,宇文南便吩咐宫中的侍卫严加看管兰馨宫,现在别说静山公主走不出去了,就连外面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该玩的都玩个边了,静山公主现在闲得发疯。
这宇文麟想给静山公主找个陪嫁侍女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静山公主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只是单纯地给自己找个玩伴而已。
对于宇文麟要给自己找个官家小姐作伴的事,静山公主想得很透彻,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变得端庄懂事,根本就不管自己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静山公主歪过一边的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原本她想找秋家的麻烦,不料却被自己哥哥要挟,如今宇文东也回来了,自己要是去找宇文南的不痛快就相当于去找宇文东的不痛快,谁让自己在两个哥哥的眼里就是个没用的妹妹。
想到这,静山公主转过头,换了一个方向叹气。
鼻尖似有若无的一阵香气萦绕,这熟悉的香味分明是自己之前吃到过的酒鸽,静山公主来了精神。
慧娘娘见静山公主近日闷闷不乐,于是找了庸子问话,庸子说来说去,也只是说静山公主最近嘴边常挂着“要是能再吃一次天香楼的酒鸽就好了”。
慧娘娘上心,托人从宫外捎进了一只酒鸽。
果然效果极佳,静山公主立马恢复了精神气,一边吃着,一边招呼:“慧娘娘,这酒鸽的味道极好,你也尝一个!”
“不必了,我向来不爱吃这荤腥之物,看你吃得高兴,我也高兴。”
“慧娘娘对静山最好了。”
“只可惜,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慧娘娘慈爱地看着静山公主,取出手绢轻轻地拭去静山公主嘴角的油渍。
静山公主的性子还是个小孩子,记得第一次见到静山公主的时候,她才三岁,却调皮得不得了。
那时,小静山公主穿着红色棉袄,一路上小跑,宫女们在后面追赶着也不及她乱跑的速度。
恰逢静山公主跑进了碎晟宫,这碎晟宫冷清,没有什么人气,自己也不是个受宠的妃子,自然不会有人巴结。
慧娘娘拿着糕点招呼着小静山公主过来,没想到小静山公主不怕生,竟真的跑了过去,乖巧地接过慧娘娘手上的糕点便吃了起来。
慧娘娘笑了,这宫里的日子突然有了盼头,她每日备好糕点就是等着一个小人儿出现在自己的宫中,要是她突然不出现,自己便会牵肠挂肚许久,一定要去兰馨宫看个究竟才行。
在这深宫之中,静山公主给了慧娘娘希望,让她不再感到那么寂寞难熬。
慧娘娘笑了:“静山公主不急着吃,这些啊,都是你的。”
吃着酒鸽,静山公主突然不高兴了起来:“慧娘娘,父皇要给静山找个玩伴,指不定倒时候那些个人背后会怎么议论静山?一定会说这个公主一无是处之类的,哼,父皇就是多此一举,何必找个人来堵我的心?”
慧娘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会让静山公主觉得好受点:“也许在别人眼中,
', ' ')('静山公主不是最好的,但在慧娘娘眼中,静山公主一直都是最好的。”
静山公主听了,没有多高兴,气鼓鼓的脸还是没消下去:“哼,静山知道的,静山全部都知道的,那些个宫女表面敬我怕我,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我是个废物公主呢!”
慧娘娘不在意别人口中的静山公主是何模样,她只知道在自己绝望无助的日子中,静山公主是唯一给了她希望的人,也许这微不足道,但对那时的慧娘娘来说,那已经是最好的了。
庸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好像是很急的模样,跪在静山公主的面前说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安王来了!”
一听到宇文东来找自己,静山公主立即吓得站了起来,手上的鸽子肉都吓掉了:“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南哥哥跟东哥哥告状了?”
静山公主吓得脸色惨白,魂都没了大半,想想自己被打的记忆,静山公主害怕宇文东要是知道了自己还在找宇文南的麻烦,一定会打到自己残废为止……
百叶国近日要派出使者来访,秋雨棠有听秋正提起过,提起的还有静山公主要选玩伴的事。
现今,归属皇都统治的地方都在张罗组织女子入宫,美其曰说是要给静山公主挑个解闷的玩伴,但,秋雨棠知道,那是在给静山公主挑选陪嫁的侍女。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算算日子,百叶国与皇都一旦联姻,不出三月,静山公主便会出嫁百叶国,成为百叶国新的国母。
只是,秋雨棠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宇文家向来顾体面,为了不失礼节,前世静山公主的陪嫁侍女是从官家的小姐里头挑选出来的,可如今却弄得满城风雨,如此大的动静,巴不得要将这皇都国土上所有未婚的女子都挑选入宫一样。
秋雨棠皱眉,她还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却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虽说皇命难违,但不外乎人情,若是谎称生病拒绝参赛不会是件难事,再则,她有温浪相助,即便没病,也能弄得像是得了传染病一般。
而且,秋雨笙从不轻易拒绝秋雨棠这个做阿姐的任何请求,就算无理,秋雨笙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不会去追究原委,如此一来,倒是省了秋雨棠不少的麻烦事。
今天的天气不错,恕恕便推着赵琦去院中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洒在赵琦的身上,却依旧暖不化他早已结冰的内心。
温浪确实厉害,现在赵琦的双手除了不能使力以外,其余的事情都开始重新学着做了,可惜的是,温浪能救得了赵琦的一对手,却救不了他的一双腿,赵琦余生注定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不少的事情:有时候报仇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手才行。
恕恕似乎在担心什么,吓得眼泪又涌了出来:“公子,如果雨棠小姐知道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赵琦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是啊,该怎么办?秋雨棠,我很好奇,你究竟会怎么做。
运送女子入宫参赛的马车上,秋雨笙倚靠在马车最里面的位置,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盹,脑袋摇晃得厉害,却依旧睡得死沉死沉的。
其实,赵琦并没有做很多的事情,他只是买通了一个丫鬟,然后让这个丫鬟跟秋雨笙撒了个谎,利用秋雨笙的天真善良,让秋雨笙掉进他一早设计的陷阱之中,秋雨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为了这点,他故意没让恕恕替自己办这件事情,他要的是让秋雨笙入宫参赛这件事情看上去是“心甘情愿”的。
上次安王回城,秋雨笙自己说漏了嘴,后来秋雨棠为了这件事情又罚了秋雨笙在祠堂里面跪了一夜,所以,最近人也老实了不少,没再往外面瞎跑,闲在家中,她自然也只能去后院找丫鬟们聊聊天,解解闷,而要到后院就一定要经过赵琦所居住的客房。
一个时辰之前,赵琦故意挑秋雨笙经过的时间在房中大发脾气:“没了,没了,全没了,全没了!”
恕恕哭了:“公子,你不要吓恕恕啊,公子!”
赵琦推开恕恕上前劝解的手,又是一番翻箱倒柜,他跌落在地,却依旧拖着身躯不停的翻找:“没了,没了!若絮妹妹的信,没了,没了!”
此时,丫鬟春香佯装要跟恕恕一起上前搀扶赵琦,赵琦发了脾气:“你们不帮我,都给我出去,我自己找!”
最近,秋雨笙老是跌倒,好不容易爬起来,春香就被赵琦赶了出来,秋雨笙素来没有什么小姐的性子,忙问春香,赵琦因何事动怒?
春香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装作无意,跟秋雨笙提起:
“唉,二小姐,要是你这趟是来找赵公子的话,我劝你还是等会儿再来吧?”
“没事,我不找他,不过这人也是奇怪,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这人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唉,说起来,这个赵公子也怪可怜的,他那未过门的娘子据说是被恶贼高恒给轻薄了之后才服毒自杀的,啥都没留下,只给赵公子留了一封书信,那封书信是柳小姐的遗物,现在好了,也不见了,你说这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倒霉的事
', ' ')('呢?人没了,留下的东西也没了。”
“怎么会?我去帮忙找找,指不定就找着了。”
“诶诶诶”,春香慌忙拦下热心的秋雨笙,继续说道:“这人在脾气上,二小姐你这会儿要是去了,指不定要挨一顿骂的,而且,方才奴婢没敢跟赵公子提起禄子的事,我想这事可能同禄子有关。”
“怎么会呢?禄子早就不在秋府做事了,怎会跟他扯上关系?”
“二小姐有所不知,自打上次大小姐将禄子驱逐出府,禄子就一直怀恨在心,前些日子,府里的姐妹们都说见到禄子回来了,打招呼也不理,行色匆匆,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春香说得绘声绘色,像是那么一回事,秋雨笙听得认真,没有插话。
见秋雨笙上钩,春香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激起秋雨笙的同情心:“诶,可惜了,知道是禄子干的也没用了。”
秋雨笙着急地问:“为什么?”
春香左右看了看,没人,趴在秋雨笙的耳边说道:“二小姐,这话我只同你说,你千万别跟别人提。”秋雨笙头点得似破浪鼓,自然是同意了,春香故作神秘,继续说道:“听市井卖鱼的张老头说,是禄子活不下去了,到宫里做太监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回来偷东西的,反正这东西也是要不回来了,与其将这件事情告诉赵公子叫他伤心,还不如当作没这回事。”
没想到那封书信现在的下落竟然是在皇宫里头,这赵琦确实是够倒霉的,秋雨笙同情道:“那确实是没法子了。”
“唉,要奴婢说啊,如果赵公子是个女子就好了,反正现在宫里正在给静山公主找玩伴,就算反悔不想留在宫里了,大不了,到时候,赛场出错,想回来就回来,可惜咯。”
春香留心观察秋雨笙,秋雨笙两眼放光,春香心中有数,赵琦让自己做的事是成了,她暗喜:这下自己终于可以赎身回乡嫁人了。
果然,秋雨笙主动去衙门报了名,胡县令是个糊涂县令,没有要求繁琐的手续,只要有人来,坐上马车就往宫里送,就因为胡县令这番糊涂作为倒是让秋雨笙可以轻松瞒过秋正,在秋正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马车之中。
这宫里太大了,走了许久还不见停,外面的阳光又晃眼睛,有规律的闪来闪去,秋雨笙盯着看,没一会儿就发了困,在车上打起了盹。
秋雨笙入宫的事情,秋家上下还没有人知道。
阳光底下,赵琦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不由地放在胸膛,第一次,他有了活着的感觉:若絮妹妹的东西,自己一直都有好好保管。
春香死了,她用一根腰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恕恕知道,她知道春香为什么会死。
恕恕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双手一直发颤,整个人也像丢了魂。
多亏恕恕平日里胆小爱哭的毛病,谁都没有怀疑恕恕为何会哭得那么伤心。
秋雨棠没有多心春香的死,现在,她有更头疼的事情——秋雨笙不见了。
平日里就算秋雨笙再怎么贪玩也知道个分寸,现在竟失踪了两天,绝对是出了事情。
秋正忙于公务,一时脱不了身,秋青宇便一早就出去寻人了,安管家也安排府中的家丁出去寻人,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时间拖得越久,秋雨棠涌上心头的不安便越发强烈,她想出去寻人,但家中需有人守着才行。
恕恕推着赵琦进来了,秋雨棠没有心情搭理他,兴许也只是来说些安慰的话。
但秋雨棠错了,赵琦并不是来说什么宽心的话,而是来给秋雨棠心上添堵。
恕恕到现在也是不敢正眼看秋雨棠一眼,只会躲在赵琦身后小声的抽泣,这让秋雨棠见了,更添烦闷。
秋雨棠不悦道:“如果你想跟我说些什么的话,先让你的丫鬟出去!”
秋雨棠这话说得决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恕恕怯怯地看了一眼赵琦,见赵琦一个出去的眼色,立马领会,低着头出去外头候着了。
秋雨棠烦闷的情绪一览无遗,赵琦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明知故问来了一句:“秋雨笙还没回来吗?”
这样被人一问,秋雨棠原本就烦透的心情简直就糟糕到了极点,沉着脸,自然不会想着理会赵琦。
赵琦并不在意秋雨棠的无理,相反她心情越糟、越乱,对自己来说便就是件好事。
赵琦继续说道:“秋雨棠,我一直在想,你究竟要软弱到什么地步才肯反击,难不成是要秋雨笙死掉吗?”
赵琦的话触及到了秋雨棠的软肋,她心头一紧,警惕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秋雨棠,你的妹妹现在不见了,除了高恒以外,你还能想到第二个人吗?”
“不可能,如果雨笙是被高恒带走的,没理由一个人都不知道。”
“呵呵呵”,赵琦冷笑好几声,是在笑秋雨棠的无知,“高恒对秋雨笙隐瞒了真实身份,上回,我这双耳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
', ' ')('见秋雨笙叫高恒为黑鹰,高恒是何许人也?他竟对令妹隐瞒其真实身份,可见此人居心叵测,现在,秋雨棠,你问问你自己,你觉得秋雨笙会在哪里?”
秋雨棠心里乱得很,全然没了主意,她选择了一言不发。
见秋雨棠还处于犹豫之中,赵琦干脆就给了秋雨棠最后一击:“秋雨棠,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晚了,你就会跟我现在一般后悔,我的若絮妹妹,我无力护住,你的妹妹,得看你要不要护了。”
赵琦露出耐人寻味的一味笑,没再多说什么了,出声喊进来了恕恕。
恕恕应声立马跑了进来,见秋雨棠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急忙将赵琦推出秋雨棠的房屋,她是真的怕极了秋雨棠。
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人时,秋雨棠无力地瘫坐在桌椅上,脑袋是越发得觉得疼痛难耐,她用力揉了揉自己脑门上的穴道,不见好转便罢,甚至开始疼痛了起来,刚才赵琦那番话确实动摇了秋雨棠的内心:既然要被欺负,那还不如主动出击。
这是秋雨棠最害怕的结果,重新跟前世的人有了瓜葛,她不知道是否会重蹈覆辙。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秋雨棠还没从头疼中缓过劲来,就看见秋青宇慌慌张张地跑到自己的面前。
秋雨棠慌忙问道:“怎么了,是雨笙出了什么事吗?”
秋青宇一脸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秋雨棠说,毕竟之前秋雨棠如此反感静山公主挑选玩伴的事情,但他最后还是将手中的簿子递给了秋雨棠。
秋雨棠不明白,秋青宇解释道:“这是挑选静山公主玩伴的参赛名单,今天宫里刚送出合格名单,雨笙就在里面。”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叫秋雨棠无法承受,她想不明白,雨笙为何会出现在参赛者的名单之中,她匆匆翻开簿子,再三确认了,这才不得不接受了雨笙入宫参赛这个事实。
秋雨棠的脸色惨白,她硬撑着身子问道:“阿爹知道吗?”
“这就是阿爹交给我的。”
“阿爹怎能如此糊涂,雨笙在这参赛者之中为何都察觉不到?”
秋雨棠气极了,开始怪起了秋正,秋青宇帮着说话:“阿姐,不过就是静山公主选个玩伴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动怒?阿爹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为何你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原先,你不让雨笙参赛,我便觉着奇怪,不过就是寻常的一件小事罢了,就算雨笙被选中,那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啊。”
啪的一声,秋雨棠气愤地合上了簿子:“这哪是要给静山公主挑选玩伴那么简单,这是要给静山公主挑个陪嫁的侍女!”
这个消息,秋青宇是第一次听,他虽急却还不至于冲动,皇宫下达到地方官员的命令都是要替静山公主挑选玩伴,怎么到了自家阿姐这倒成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秋青宇问道:“此事,阿姐是如何得知的?”
“我”,秋雨棠语噎,根本就说不出口,她无奈道:“罢了,现今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如今,怎么把雨笙从宫里弄出来才是头等要事。”
秋青宇面色有了猜疑,秋雨棠的话语实在是奇怪得很,他知道以秋雨棠的脾性,自己问得越多,只会逼得秋雨棠越辛苦罢了,他没有问出口,心里却在打算着。
秋青宇问:“阿姐要作何打算?”
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秋雨棠极为坚定地说道:“我要入宫参赛,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拜托温浪一件事情。”
秋青宇好奇地问:“阿姐要让温浪做什么?”
秋雨棠不语,无论秋青宇如何问,秋雨棠只言片语都不肯透露,现在的秋雨棠让秋青宇觉得陌生,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不详之感……
此次替静山公主选玩伴的事情,徐皇后格外的重视,地方官员为了巴结,广集民间长相清秀且聪明伶俐的女子入宫参赛。
秋雨棠在最后一批入宫参赛的民间女子之中,数十辆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出现在皇都的街道上。
载着秋雨棠的马车里,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子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想着万一成了静山公主的玩伴,那将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一件事情,指不定还能攀附一个好人家。
而此时此刻,秋雨棠的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她在想事情,想着要如何才能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顺利的找到秋雨笙。
秋雨棠头上的珠钗是入宫参赛之前,匠工按着她的要求,紧急打造的,钗身尖利无比堪比一把利剑,但是她最重要的武器却不是这支珠钗,而是怀里揣着的药包,这药包是秋雨棠从温浪那里偷出来的,情迷与秋雨棠的温浪被秋雨棠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会想到秋雨棠找他是别有目的,秋雨棠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药粉了。
多亏胡县令的不作为,使得秋雨棠能够顺利将这些药粉藏于身,她打定了主意,若非鱼死网破,否则自己断然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想到这个,秋雨棠就更加紧张怀里的药包,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护了护,她绝不容许自己入宫找秋
', ' ')('雨笙这件事情有任何的闪失。
徐皇后想借着替静山公主选侍女这件事情来掩饰替宇文南选个正妃的目的终究没能瞒过宇文南。
当宇文南着急地跑来颐凛宫跟徐皇后求证时,这件事情算是彻底漏了陷。
而泄露这件事给宇文南知道的就是上次进宫的宇文东,拜他所赐,静山公主被倒挂在一棵高树上一个时辰,这是宇文东的命令,谁都不敢忤逆,擅自将静山公主从树上放下来,要不是慧娘娘不顾一切地攀爬高树,静山公主怕是会悬挂得更久,慧娘娘本就是弱女子,爬树这件事情自然不是那么顺利,中间摔了好几次,最后还算顺利地爬了上去,解了高处的系绳,却因此大病了一场。
当众被宇文东羞辱,静山公主顿感委屈,闹了几天几夜也不见消停。
上次进宫除了可以狠狠地教训静山公主一顿之外,宇文东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知道了徐皇后的真正意图,宇文东当下不忿冲撞了徐皇后,徐皇后知道以宇文东跟宇文南的兄弟情义,宇文南知道是迟早的事,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面对前来兴师问罪的宇文南,徐皇后佯装哭泣:“呜呜,本宫知道,南儿一定会怪本宫的,而本宫只是做了这天底下所有为人娘都会做的一件事情罢了,东儿是你弟弟,他都已经成家了,你这个哥哥倒是好,不仅不愿成家,还来怪罪本宫的好心,当真是伤透了本宫的心。”
徐皇后偷偷观察着宇文南,宇文南脸上的怒气果然较之前消了不少,甚至还带着一些内疚。
宇文南哄着徐皇后:“母后这是冤枉儿臣了,儿臣哪敢啊?只是上次,儿臣已向母后表明真心,有了意中人,当下母后如此作为,实在叫儿臣为难。”
徐皇后立马呛声道:“为难?为了什么为难,你倒是说个清楚,再说了,你说的意中人在哪呢?母后到现在也没瞧见个人影,南儿啊!”
徐皇后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了几分,甚至有些惨白,捉起宇文南的手,一阵询问:“那人怕不是,真的就是高恒吧?!”
宇文南噗呲一笑没有作答,在徐皇后身旁伺候的高义连忙请罪道:“皇后娘娘这番话真是折煞老奴了,这是在怪罪老奴教子无方啊!”
见宇文南一个劲的乐个不停,徐皇后恼怒,轻打了几下宇文南:“南儿这笑是什么意思,叫母后怪没主意的?”
宇文南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意,擦着眼泪跟徐皇后开起玩笑:“母后觉得是,那儿臣无话可说。”
这话简直就是雷霆一击,彻底击垮了徐皇后最后一道底线,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一阵心火难耐,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她伸手稳住了自己的脑袋,心情烦躁不已。
宇文南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搀扶徐皇后,却被徐皇后一把打开。
徐皇后是真的生了气,宇文南知道这个玩笑不能再开了,连忙解释道:“母后大可宽心,儿臣爱慕的女子同母后一般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儿臣与高恒的关系只是他人胡诌的戏言,母后怎能轻信?”
徐皇后不相信,狐疑地询问道:“当真?”
“当真。”
“好,那母后就依你的意思,给你两条出路,要么从这群参赛者中挑个钟意的女子为妃,要么你就将你心仪的女子带到母后的面前,然后与之成婚。”
“母后这不是在为难儿臣吗?”
“这选择权都交到了南儿的手中,谈何为难?”
“母后,儿臣不愿自己的王妃是因为儿臣的权势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嫁与儿臣。”
“所以啊,母后这才没有到处宣扬说是要给你选妃,你大可在赛场扮个考官之类的,寻求与你心灵互通的女子,你若是高兴,娶一个是一个,娶两个就一双,反正啊,都依着你的意思。”
“可是,儿臣心中除了那名女子之外已容不下第二人,又如何能参与此事?”
知子莫若母,徐皇后仿佛知道宇文南会说些什么似的,会心一笑:“南儿这些顾虑,母后都明白的,所以,母后才会搜集全皇都城未婚的女子入宫参赛,南儿怎知你心仪的女子不会在这群人当中?母后可猜不准你究竟会喜欢谁,这万一那名女子真的就在这群参赛者之中,南儿你当真想要错过此次机会吗?”
宇文南开始有些动摇了,考虑再三,提出了一个条件:“母后,假使儿臣都依你了,儿臣只求母后一件事情,不论选妃之事顺利与否,母后都不要强加干预。”
不干预是不可能的,但宇文南肯答应下来,自己的一块心中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自然先是应承下来:“行,母后都依你。”
秋雨棠啊秋雨棠,我会如此皆是因为你,宇文南心中想道。
而此时秋雨棠所在的马车已经入了宫,现今的她对宇文南无欲无念,满身心想着的都是秋雨笙,她一定要弄清楚秋雨笙入宫的真正原因并且将秋雨笙顺利地带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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