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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个下午不到,醉香轩有道士送宝盒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都城。
素来与丫鬟们交好的秋雨笙自然一早便从丫鬟口中得知此事,一股子脑的,只想去醉香轩凑个热闹去。
可惜,秋府上上下下数十双眼睛都盯着秋雨笙,尤其是那个叫恕恕的女子,方才,自己只是一个起身罢了,那个叫什么恕恕的,立刻就露出一脸的哭相,生怕自己跑了似的,恕恕那副担心受怕的模样让秋雨笙看见了,心中有些不忍。
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秋雨笙跑去央求秋青宇,道:“好哥哥,好哥哥,你就带雨笙去醉香轩嘛,雨笙也想猜猜那道士手中究竟是何宝物,你就带我去嘛,雨笙可以对天起誓,这次绝不闯祸!”
秋雨笙此番话说得真挚,秋青宇却不为所动,只是在秋雨笙提起醉香轩的时候才略微有些上心,他嗤鼻道:“天公要是打雷的话,第一个打的就是你,总是不知轻重,胡乱起誓,总有一日,你会知道厉害的!”
秋雨笙可不管这些,撒起娇来:“呐,我的好哥哥,带我去嘛!”
秋青宇松口道:“你当真想要知道那宝盒之事也不是不可以。”
自以为秋青宇会带自己去醉香轩的秋雨笙拍手叫好:“哥哥最好了,哥哥最好了!”
秋青宇可没那个要带秋雨笙出府的打算,当下便泼了冷水,说道:“我替你看看去,回来再讲给你听。”
“那有什么乐子可言啊!”秋雨笙一听,一脸的不乐意,沉着一张脸甚是难看。
“那你自个想个清楚吧,是乐子重要,还是阿姐重要?我要是带你出府便是跟阿姐作对,你啊,好生待在府里,帮助赵公子早日苏醒。”
“哥哥,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整日对着一个木头人说话,还是同一句话,要是好好说话,那便也罢,谁知天天要我捏着嗓子说话,换做是你,能不难受吗?再说了,我已连续说了数日,那什么公子的愣是一点反应也不见,就跟个死人似的!”
“呵,你倒还抱怨起来了,得,你要是那么不愿干这事,咱们这就跟阿姐说说去。”
秋青宇作势要拉秋雨笙去找秋雨棠说理去,秋雨笙吓得立马挣脱开来,服软道:“哥哥不愿意带,那就不必带,雨笙不想去了!”
秋青宇故意露出一脸狐疑的模样,质疑道:“是吗?我瞅你这应的倒是勉强得很嘛!”
“怎会?笙儿乐意得很呢!”秋雨笙噘嘴说着反话,心里想着却是:你不让我去,难不成我不能偷着去?腿就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
秋雨笙的心思,秋青宇自然明了,一个点穴,定住了秋雨笙,秋雨笙在原地动弹不得,问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快给我解开!”
对于秋雨笙的叫喊,秋青宇置之不理,在秋雨笙面前稍加停留了一会儿,嘚瑟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子,让秋雨笙恨得牙痒痒的,冲着秋青宇渐行渐远的身影喊道:“哥哥,雨笙绝不会偷溜出府的!哥哥,雨笙发誓!”
秋青宇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摆了摆手,回答道:“免了,我不信!”
“哥哥!”秋雨笙最后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奈何秋青宇是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秋雨笙还是没能挪动半步。
醉香轩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往日来寻花问柳的人今儿个都乖乖地排起了队,一个接着一个有序地进入厢房竞猜宝物。
宝盒的消息一经传开,来排队猜物的人就越发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答得出来。
这些毫无新意的回答,宇文南早就听得有些倦了,不免哈欠连连,越发没了精神气,他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烟杆,眼神有些涣散,思绪也不知飘向何处。
门一开,一合,又进来个人,宇文南没有多加理会,依旧自顾地想着事情,手中的烟杆被人夺了去,宇文南抬头寻去,迎面对上了一张极为妩媚的脸。
青萝拿着烟杆,嗤笑道:“道长,这玩意儿可不是用来这么玩的。”
宇文南注意到了青萝的不同,笑而不语,看着青萝在烟斗处装上了烟草,又看着她点燃了它,红唇轻启,深深地吸食了一口之后,便朝着宇文南的脸上缓缓的喷出,烟雾袅袅,青萝眼中的戏谐之意越发的浓烈。
青萝的身体微微向前俯去,几乎要靠在宇文南的身上,眼神炙热地盯着宇文南,气氛极为暧昧,她的唇要贴近宇文南的唇边时,宇文南笑着躲开了,顺道让青萝伸向宝盒的手扑了个空。
宇文南将宝盒背手收在了腰后,说道:“姑娘何须如此费神?只要姑娘猜中这盒中之物,贫道必双手奉上宝盒,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青萝转了一个身,随即便坐到宇文南的一边,脸上全无半点笑意,她不悦道:“拒绝我的男人,你是第一个,难道我不够漂亮吗?”
宇文南笑道:“自然漂亮。”
听到宇文南夸张自己的容颜,青萝嫣然一笑,慵懒地伸出一根指头,来回撩动着宇文南的手背,诱惑道:“那,道长为何不将宝盒赠与青萝?”
', ' ')('青萝眼含丝丝情愫,言语尽是挑逗,叫人看不透,宇文南并未迷了眼,从容地应对道:“这宝盒是要赠给有缘之人,姑娘与其在贫道身上下功夫,不如将心思花在宝物之上,或许真能让姑娘得偿所愿。”
宇文南的不为所动让青萝很是不满,向来高傲的她自认是能将所有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宇文南的拒绝让她有些挫败,她继续对着宇文南卖弄自己的风情,可惜宇文南的眼中,她愣是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她有些恼怒,微微有些泄了气了,把玩着胸前的一撮发丝,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宝物就算再怎么稀奇终究也是个死物,哪里有人好玩?”
“此话在理,那贫道与你打个赌如何?”
“哦?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我们以这盒中之物为赌,你若是猜中,我许你一个心愿,你若是猜不中,贫道不要其他,只想跟你讨个人。”
“好,一言为定。”
青萝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没有半点犹豫,如此豪爽的女子确实让宇文南刮目相待,他问道:“那姑娘是想好答案了吗?”
青萝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吸了一口烟,仰头朝着梁上喷出,烟雾绕梁,青萝突然噗呲一笑,笑得极为的灿烂,她望着四处飘散的烟雾,慢条斯理的说道:“答案嘛……”
“答案嘛”,青萝仰头盯着梁上出神,十分的悠然惬意,甚至连横梁上的刻花都仔细瞧了个遍,镂空的牡丹花,漆上了红色,隔着层层烟雾,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青萝稍稍的静默了一会儿便回答道:“既是生的宝物,又是死的宝物,这样的宝物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生死皆为虚幻,无中生有,有中幻灭,终究是个死循环,那生死的宝物便是一个“无”,青萝大胆一猜,其实从一开始,你这盒子里头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宝物。有的只是噱头罢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道长来此,也绝不会是给宝盒寻主这么简单,不知小女子此番作答可否让道长满意?”
青萝笑靥盈盈地拆穿宇文南的谎言,宇文南的兴趣瞬间就被青萝提了上来,青萝的才情确实让宇文南生出了敬佩之意,他开口问道:“你确定?”
青萝极为自信的答道:“当然。”
宇文南赞许道:“以姑娘的才情,不应屈居于此,如果姑娘愿意,在下倒是愿意助姑娘脱离这苦海。”
青萝一听,随即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反讥道:“这醉香轩是不是苦海也只有这里的人才知道,外头的世道也未必能有这里的好,再则,让我离开这醉香轩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花轿,另一个是棺材,而你一个修道之人,既不能娶我,也不能杀我,如何助我脱离苦海?”
青萝句句带刺,宇文南便开口赔罪道:“姑娘此话在理,是在下失礼了。”
青萝嘴角含笑,伸手就要去拿宝盒,却被宇文南挡住了,青萝面露不悦之色,应道:“哦?道长这是输不起了?”
宇文南起身,手持宝盒,一个用力,纵身跳上梁上,将宝盒置于横梁之上,又转身跳了下来,伏在青萝的耳边如此说道:“错了,这盒中的答案我就留给姑娘了。”
青萝心中不服,不甘一次又一次被宇文南戏耍,拂袖道:“无功不受禄,竟然青萝错了,那么就请道长拿走,至于道长所说的人,要是妈妈肯给,那么给你也无妨。”
宇文南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人,我自有办法带走,算算时辰,那个人现在也不在醉香轩的柴房之中了。”
两人心照不宣,只是一个对视便已领会个中意思,青萝不怒反笑:“敢情是为了那丫头而来,道长此番话让青萝好生受伤。”
青萝故意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宇文南见状也只是浅笑不语,躲开了青萝故意倚靠上来的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男人戏耍,青萝内心的征服欲瞬间被激起了,她眼里含着火,说道:“你竟然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难道我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当真不值得你怜惜?”
宇文南解释道:“不是,姑娘容貌倾国倾城,只是在下有个怪癖,只喜欢丑女,不喜欢姑娘这等绝色。”
“哼,笑话,你就算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的,这世人皆看皮相,你倒是奇了,竟然说喜欢丑女,虚伪至极!”
“不错,世人皆看皮相,我也不例外,只是那个丑女真的奇丑无比,深入我心罢了。”
宇文南说得真切,脸上闪现的暖意让青萝心中不满,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尤其是一个被称为“丑女”的女子,绝世的容颜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资本,今日却被人如此不屑,叫她如何能轻易释怀?
“不好了,不好了!”
德善急急忙忙地闯进屋内,大喊大嚷的,他顾不得宇文南的责备的眼神,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这下死定了!”
德善永远都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宇文南只得先稳住德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不好了?”
德善喘着粗气,继续说道:“静山公主不见了!”
宇文南听闻
', ' ')(',脸色大变,恼怒不已,骂了一句:“什么?那个臭丫头!”
一旁的青萝听了两人的对话,没有插话,等两人走后,不免自言自语道:“静山公主?看来,是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语毕,青萝突然露出了笑颜,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念叨道:“这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
皇都的街道上,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静山公主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动着,眼神极凶,要是有人多看了她一眼,她便当下瞪了回去,破口大骂:“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过路的人摇摇头,纷纷为静山公主让出了一条道,谁也不敢上前招惹,毕竟谁都不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路走得有些远了,静山公主的肚子也饿了起来,见前头有个稚子手持大饼,便上前推开小孩,一把抢过稚子手中的大饼,咬了一口,又“呸呸呸”的吐出,将手中的大饼丢弃在了地上,怒火瞪着哭闹的稚子喝道:“哭什么哭?竟然拿这么难吃的东西给本公主吃,是想被砍头吗?!”
静山公主心中一把怒火烧起,扬起右手却被一只大手捉住,静山公主恼怒地看着好事之徒。
秋青宇从身上摸出两枚铜钱递给了孩童,安抚了孩童,转而对静山公主说道:“小兄弟,那只是个小孩,你又何必如此计较?”
静山公主空出的另一手扬起,一记响亮的巴掌就此落在秋青宇的脸上,趁着秋青宇惊愕的瞬间,她乘机抽出自己的右手,颇为解气地说道:“叫你不知好歹!”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秋青宇的心情有些复杂,见静山公主一脸得意自大的神情,伸手一点,定住了静山公主。
静山公主动弹不得,发狠道:“好你个刁民,本公主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静山公主喋喋不休,秋青宇不理,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后来实在嫌她太过吵闹,又出手点了她的哑穴,这下子,秋青宇才终于享受到了一时半刻的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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