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在府里钓鱼,好得很,叶弘道,“恐怕还得养上几日。”祖父瞧不起谭盛礼虚伪的嘴脸,怕是还得养几日,叶弘问,“祭酒大人可是有事?”
“我有事想和叶老先生说,两日后我登门拜访如何?”
叶家人多,但都在外为官,京里只有叶弘和叶老先生,叶弘想了想,“好罢。”
约好时间,谭盛礼先行离去了,接了大丫头她们,又给街边乞丐们买了馒头,这才回家,刚进门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音嘶哑,和谭振兴刺破天际的嗓音不同,卢状的声音穿透力弱上许多,大丫头扶额,“祖父,父亲会不会把人打坏了啊。”
她记得不错的话,卢状身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吧,又做错何事惹谭振兴不高兴了?
“去瞧瞧吧。”
谭振兴不想揍卢状的,他不是那冷血无情的人,卢状屁股的伤没好,他想积着等伤好后再说,可卢状耍小聪明,自认掩饰得很好谁知借如厕的机会往谭佩珠住处走,尽管刚走几米就被他发现了,但不揍他顿狠的谭振兴难解心头恨。
卢状痛得死去活来,还不长记性,每次挨打后都问他理由,谭振兴不会说实话,反问他,“你自己为什么挨打自己都想不明白吗?”
卢状:“......”他哪儿知道?卢状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心里那点心思被兄妹两看得透透的,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最后,只当谭振兴察觉到自己有偷懒的意图而惩罚自己。
见他趴在长凳上装死,谭振兴心里冷哼,顾及卢老头在旁边,装作悔恨愧疚的样子道,“爱之深责之切,你莫记恨为师...”
“没,没...”卢老头连连摆手,“大公子打得好,有你这样严厉的老师是大郎的福气。”
卢状:“......”
真不知谭振兴给他们灌了什么**汤,尤其是他爹娘,白天来码头看望自己,不关心自己过得不好,尽问自己有没有听谭振兴的话好好读书,啰里八嗦许久,只考虑自己,卢状心如死灰,趴着完全不想动,结果连这点都不能如愿,谭盛礼挥着木棍催他,“下去上点药,好好养着,明早还得干活呢。”
谭盛礼到时,卢老头正感激涕零的扶着卢状回屋,谭振兴则拿手帕擦拭着手里的木棍,那爱不释手的模样看得谭盛礼颇为头疼,“振兴...”
“是,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前两天的章,今天还有更新的哈,慢慢还债!!
卢状这个人啊,当爷爷了才会去参加科举的,所以别纠结他!感谢在2020-02-21 23:53:58~2020-02-22 05:0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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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语气小心忐忑, 边应声边麻溜地收起木棍, 到谭盛礼跟前时, 木棍被他虔诚恭敬的握在手里, 低眉敛目,模样乖巧无比,俨然没了刚刚那副颐指气使的严师做派,谭盛礼唇动, 想说点什么, 目光掠过谭振兴脸颊,只道, “过不久就入翰林了, 学生的事儿要安排好。”
“是。”
翰林院乃官署, 能进去的至少得是个庶吉士,卢状连举人都不是,怎么能随意进出?谭振兴忘记这茬了,脑子快速转着,思考怎么安顿他这个目无尊卑油嘴滑舌的学生...
突然,他呲着牙,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脸颊的肉随之跳动, 谭盛礼:“.......”
“嘿嘿嘿...哈哈哈哈...”
卢状是自己学生,德行有差丢的是自己的脸,谭振兴丢不起那个脸, 故而决定好好教导卢状,他入翰林自是没法时时刻刻守着卢状教他向善,不得不托旁人监督...还有比卢家更合适的人选吗?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相信张氏很乐意揽下这个活儿的。
谭盛礼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也懒得问,偏头朝大丫头道,“回屋做功课吧,吃饭时祖父唤你。”
姐妹两进了族学后性格稳重很多,言行举止也合乎礼仪,离去时不忘给谭振兴行礼,中规中矩,谭振兴满眼含笑的点了下头。
女儿生得漂亮,举止优雅,功课完成得也好,作为父亲他倍感自豪,就是收了卢状这个学生后,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日不曾过问两人功课,也没功夫听她们说族学的趣事,看姐妹两提着书箱离去,谭振兴生出丝愧疚,张嘴,“今日功课难不难,待会为父来检查。”
姐妹两回眸,面面相觑,大丫头红唇微启,“父亲与我们说话?”
这两日的功课是女工,记得不错的话,谭振兴的女工很差劲来着,莫不是想偷师学艺?不是没这个可能。
就说谭振兴这件衣服衣领上的翠竹,是谭振兴自己绣的,从绵州后,谭振兴就喜欢在衣服边边角角绣些与众不同的图案,有时是兰花,有时是梅花,喜好难以捉摸,偏偏家里人多,母亲和小姑繁忙,没功夫照顾他的喜好,父亲就自己动手,唯有自己动手不会被祖父责骂,再者就是父亲好强,无论什么都喜欢像科举排名那样排前边,为此特别好学...
见姐妹两质疑自己的好,谭振兴面色微沉,见状,大丫头急忙说,“好。”
学就学吧,继砍柴挑水下厨扛麻袋...多学门女工没什么不好,相反,大丫头乐得和他分享,笑盈盈道,“我和妹妹先回屋等父亲了啊。”
谭振兴:“......”怎么听着语气感觉别扭呢?
谭振兴没有多想,屁颠屁颠地追着谭盛礼打听国子监的事儿,国子监学生个个出身富贵,被他们恭维敬畏想必万分愉悦吧,光是想想谭振兴就合不拢嘴,眨眼问道,“父亲,父亲,国子监可有什么趣事?”
“没有。”谭盛礼淡淡地说。
几乎每日归家,谭振兴必狗腿地询问国子监事宜,那八卦的眉眼看得谭盛礼好几次想动手揍人,碍于有正事忙硬是忍住了。
谭振兴有些失望,偌大的国子监怎么就没什么趣事发生呢,薛家族学多大点地方,大丫头天天回来有说不完的话,两相比较,国子监也太无趣了点吧,得亏自己没去,否则会被无聊死的,想起谭生隐日日去国子监求学,谭振兴不禁有点同情他了。
骤然收到谭振兴满脸无声关切的谭生隐:“......”
“官家子弟学问参差不齐,但为人处事不会差,生隐弟有机会和他们打交道就多多学习吧。”谭振兴像个长辈,语重心长地告诫谭生隐怎么结交朋友,谭生隐偷偷看眼皱着眉头的谭盛礼,没有作声。
谭盛礼问,“振兴很感兴趣?”
谭振兴实话实说,“他们长于官家门第,从小耳濡目染,心胸气度必然高雅吧。”谭振兴认识的官家子弟很少,廖逊儿子廖谦,杨府两位少爷,给谭振兴的印象特别好,尤其是杨府少爷,素不相识,见面就赠以银两银票,数额巨大,全然没把他们当做外人,骨子里的那份慷慨让谭振兴自惭形秽,平心而论,他如果处在杨家少爷的地位,赠人些衣物吃食舍得,要他赠以银票是坚决不可能的,有那么多钱留给子孙后人不好吗,挥霍在外人身上,他日子孙落难外人会帮扶吗?
他不认同杨府少爷的做法,可不得不承认杨府少爷的举动让他心里暖融融的。
户部尚书教出来的儿子境界高深,非常人能及也。
谭盛礼略微错愕,不敢相信谭振兴打听国子监的事儿会因为这个,正在反思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又听谭振兴道,“当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那高雅之人,必然也有粗鄙之人吧...”余下的话谭振兴没说,但那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得谭盛礼眉头紧皱。
谭振兴讪讪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