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文章多和修身养性孝顺父母亲疏有人有关,这次,他添了兴邦之道,难度增加,四人要花许久方能写篇文章出来。
这类文章难的不是文采,而是词句,涉及朝廷,词句得斟酌好,稍有不慎犯了忌讳就会出事。
光是琢磨词句就得想许久,加上针砭时弊,激进不行,保守不行,不好把握。
谭盛礼布置好功课并不催促他们尽快完成,因为安排了他们进山砍柴,加上赶路的时间,写功课的时间并不多。
这天,他们挑着柴回来,谭振兴手里提着两只兔子,白绒绒的,甚是招人喜欢,大丫头要养,谭振兴不让,随行养两只鸡就够闹腾的,再养兔子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打算卖了,卖了换钱。
想归想,还得谭盛礼说了算。
“大丫头既是想留着就给她留着吧。”
“养在哪儿?”
他们的鸡是用麻袋套着,戳了洞挂在马车底的,兔子不行吧。
“去前边集市买个笼子,放笼子里吧。”
谭振兴心里不太高兴,“父亲会不会太纵着大丫头了。”大丫头多大点啊就事事依着她,少不得养得骄纵了。
谭盛礼在教小乞丐认字,小乞丐会背几篇文章,字却认得少,闻言,他抬眸望去,“你觉得不好?”
“不是。”谭振兴不假思索,“极好。”
女儿又不是儿子,骄纵点就骄纵点吧,他转身去找谭振学,谭振学赞同谭盛礼说的,鸡都养了,养兔子不费事,对于谭振兴的吃醋行为,谭振学道,“大丫头嘴巴甜,父亲自然疼她。”
捉到兔子,他和谭振业也提议给大丫头养,谭振兴不答应,非说兔子是他捉到的,女儿也是他的,他说了算。
谭振学还能说什么?
如今这样也好。
他们赶路慢,天天砍柴读书,大丫头年纪小,坐不住,有两只兔子给她打发时间正好。
说起这个谭振兴就来气,大丫头不知道像谁,心眼特多,知道谭盛礼对她好,天天往谭盛礼跟前凑,自己稍微说她两句就找谭盛礼告状。
为此,父亲没少给自己冷脸。
生了儿子,绝对要让他离父亲远点!
看他嘴巴唧唧歪歪,谭振学心知不是好事,挑着柴兀自往前边集市走,谭振兴后背的伤未好,谭振业又得抄书,卖柴的事就落到他和谭生隐身上。
谭振学年纪长两岁,两人出行,谭生隐自是听他的。
回来发现,卖柴的铜板对不上数,他们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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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明明亲眼看着对方数清楚后放进钱袋子里的, 谁知回来数时发现少了四文钱,谭振学翻转钱袋, 反反复复数了好几遍, 确实少了。
“父亲。”谭振学沮丧着脸,“儿子被人骗了,卖柴少得了四文钱。”
在郡城时,天天上街卖柴,谭振兴年长,他负责收钱, 拿过钱他会在手掌摊开重新数, 多了不吭声, 少了问人补上, 刚刚,他看男子数钱时也如谭振兴那般, 便没多想,解开钱袋子让其放进去,钱袋子没破, 钱却少了, 除非是那人做了手脚。
谭盛礼看了看矮桌的铜板, 温声叮嘱,“下回注意便是, 出门在外,凡事多留个心眼。”
谭振学品行学识没话说,做事过于死板, 就说卖宅子,谭振业坑蒙拐骗多卖了上百两银子,他惩罚了谭振业,再卖宅子就交给谭振学去办,不知谭振学是不是吓着了还是怎么,逢人便先透露价格,价格不高不低,刚好是买宅子的价,今年郡城涌进不少读书人,物价上涨,谭振学报的价格算下来比市价便宜,以致于众人疯抢,堵着他不放,硬要把宅子买到手。
人多了,谭振学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办,还是谭振业给出的主意。
谭振业机灵,心思用在正道上定会是几个孩子里最出息的,唯独做事爱投机取巧,有些事,尝到甜头后就收不住脚了,容易越走越偏,他和谭振学道,“与人打交道多想想振业怎么做的...多看多听,做事不慌不忙不出乱子就行...”
谭振学颔首。
这天晚上,他们就住在集市的客栈里,有了兔子,大丫头不往谭盛礼跟前凑了,牵着谭佩玉去后厨找了些青菜喂兔子,说天冷了,让谭佩玉给兔子做身衣服穿。
客栈不隔音,谭振兴思考怎么写文章呢,猛地听到大丫头的话,忙推旁边谭振学胳膊,“听到没听到没?”
他长这么大不曾听说给兔子穿衣服的,大丫头这么下去,早晚会被宠坏的。
父亲到底怎么想的!
谭振学还在想那人怎么在眼皮子底下藏起四个铜板的,被谭振兴出声打断,他愣了下,道,“大丫头喜欢就好,这么小跟着咱们奔波,满足她这点要求不算什么。”这路上,大丫头不哭不闹,甚是乖巧,别说给兔子做件衣服,给她做件衣服都行。
谭振兴:“......”
“不是你闺女你自然这么说,宠坏了还不是我做父亲的受罪...”说罢,想起谭盛礼在隔壁,忙改口道,“罢了罢了,大丫头喜欢就由着她吧,她开心我做父亲的开心。”
谭振学:“......”
这性格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谭振学不知说什么好,又想自己被骗的事,愁眉不展的开口,“大哥,有件事我委实想不清楚...”
说着,他把白天的事说了,得知他被骗,谭振兴难掩惊愕出声,“好好的怎么会被骗,钱少了都不知道吗?”
声音尖破天际,估计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到了。
谭振学:“......”
“你拿过手没数吗?”谭振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