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爱绯色缠绵作者:亲亲君君
第30节
他二十八岁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经了不少事,身边的男人,也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可现在,连莫小河那样的,都找了沈竹为伴,独独他,还是孤家寡人,凄惨可怜。
要说他喜欢的,也不是没有,可偏偏,造化弄人,不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就是各种意外事端,反正到了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一个也没有。
南宇?
木则然脑子里出现了这个男人的脸。
他敢说,如果两个人再次见面的那次欢爱不是那么尴尬,而南宇又没有表现得那么恨,或许,他真的会考虑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他不是傻子,经历的情事太多,南宇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十一年前,因了自己的背叛,南宇受伤离去。
那么,他归来的时候,不可能没有芥蒂和怨恨。
木则然也知道,让南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回来就对他死心塌地,是强人所难了。可他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计较那么多吗?
现在,他是单身,南宇也是单身,两个人彼此都有感觉,那就在一起呗!
非得搞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好了,两个人弄得跟仇人似的!
不知道南宇怎么想,反正木则然现在是不想见他,就算以后见面,也绝对只舀对方当普通朋友,不会有半点多余的非分之想。
没办法,南宇的所作所为,让他伤心了。
谁攻谁受,其实这事儿可以商量。
木则然的意思,如果真的掏心挖肺的爱了,在他身下,那又如何?
他接受不了的,是南宇的强势和粗鲁,那次的欢爱,完全就是两个人在较劲,和爱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的,木则然觉得自己要是还能接受他,那真是脑子被门挤了!
木则然不想想那么多了,南宇让他难过,可脑海里,又蹦出来一个让他更加难过的人!
艾朗。
木则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瞎眼看上了艾朗那样的男人?
木则然其实是一个很坦然的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前和人家搞暧昧,那是因为寂寞空虚,可一旦和一个人确定了关系,他也能做到守身如玉,绝对不会脚踏两船。
就比如现在,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他喜欢了艾朗。
甚至可以说,他爱上了那个男人。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忍受他的冷漠。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地厚着脸皮贴上去。
因为爱,所以才让他那般欺负,都没有翻脸。
因为爱,所以,这会儿,他才会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疼,很疼。
大手捂着脸,刺骨的风吹起额前的发,他吸了吸鼻子,目光从指缝里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顺着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依旧面色清冷的男人正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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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则然重新捂了脸——他不想说话,谁来了他也不想搭理。
现在的他,就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软蜀子,他认了。
他命苦,因为他犯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他活该。
“在赏月吗?”艾朗开口了,没忽略刚刚看到的他眸子里的那点泪光:“还是,在等我?”
木则然一动不动,这男人说话就知道冷嘲热讽,他最好是当哑巴。
艾朗蹲下身子,大手伸过来,拉下他的手指:“哭了?”
木则然毕竟也有尊严,这么狼狈的一面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才哭了呢!”
“没哭就好,最见不得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了!”
“你才女人!”木则然丝毫没察觉,自己体内的一切情绪,总是能被艾朗轻易地跳动起来:“你他妈全家都是女人!”
“你骂人有没有新鲜点的词?”艾朗远山一般的眉毛挑了挑,明黄的路灯下,五官竟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邪魅。
木则然一阵失神,随即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出息!没出息!那男人明明没自己长得好看!更比不上莫天问和沈竹!可他为什么一看到就心跳加速呢?
“干什么?放开!”察觉到那男人的大手再一次地拉住了自己的手腕,木则然一个激灵,就想把他甩开!
“别动!”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几分急切,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掺杂其中。
只可惜,木则然满心都是害怕了,哪里还能注意这些:“你干嘛?我没惹你!疼,啊,疼!”
“知道疼还乱动!”艾朗卷起他的衣袖,路灯下,那道淤痕并不明显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挤出来,在他手腕上轻轻揉散。
木则然愣了!
记忆里,上一次,艾朗也是这样给他擦药。
可这次,感觉又不一样。
两个月前,他对艾朗,充其量算是感兴趣,可现在,他爱这个男人。
擦药的男人微微垂着眸子,往日硬朗的五官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有了舒缓的迹象,鼻子高挺笔直,薄唇抿着,透着坚毅,就连那弧度优美的下巴,都带着他独特的男人味!
手腕上的凉意丝丝渗入肌肤,药膏淡淡的清香在鼻间萦绕,木则然的目光里,泪光逐渐汇聚,迷人的眼睛里终于承载不住那水光的重量——吧嗒一声,一滴热泪砸在艾朗的手背上。
艾朗的动作一顿。
木则然狼狈地移了目光,另外一手抬起来,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太丢人了!怎么就哭了呢?
“疼吗?”
木则然心里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在问他——疼吗?
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孤傲,相反,带着木则然从未听过的柔情和低缓。
“疼?”艾朗见他发呆,手上的动作愈加轻柔。
木则然猛地收了手,哼了一声:“不用你假惺惺!”
艾朗叹口气,什么都不说,继续拉过他的手,揉捏。
木则然后槽牙使劲咬着,恨不得上去再咬他一口——再咬一口?
他猛地记起,自己似乎在他身上留了一个不算小的伤口:“那个,你肩膀怎么样了?”
“你咬的那个?”艾朗挑了挑眉:“放心,我会去打狂犬疫苗。”
“你才是犬!”木则然另外一手握拳就捶了上去:“你全家都是犬!”
“嗯,你是母狗,我就是公狗。”
“靠!你才是母狗!你全家都是母的!”
艾朗不说话了,拉过他另外一只手,卷了衣袖,上药。
木则然双唇嗫嚅着,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斗嘴,永远都是两个人你来我往才有趣,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好了。”艾朗把药膏递给他:“一天三次,记得按时擦。两天就好了。”
木则然呆呆地接过来:“你刚刚出去,是买这个?”
这药膏,明显是新的。
艾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为什么不理我?非得让我生气你才高兴?”木则然对上他的眸子,试图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不想搭理你。”艾朗起身,抬抬下巴:“进去吧?还是,你想继续赏月?”
“我还不想搭理你呢!”木则然也腾地起身,把手里的药膏甩他怀里:“弄伤了又来上药,不用你假好心!我不稀罕!”
艾朗觉得,刚刚那句公狗母狗论,算是自己这辈子说得罪露骨的话了,怎么,难道木则然没听明白?
这小炸毛的模样,还真是——让他稀罕啊!
“下次不会了。”艾朗微微地勾唇,想到那紧密的,唇角弧度更大了些:“我会轻点。”
“还有下次?你……。”这一抬眸,木则然又愣了!
艾朗在笑。
太不寻常了,这一晚上,这男人都笑了两次了。
之前,在莫小河家里楼上,他压着他的时候,就看见这男人勾了唇角。
现在,又笑了。
而且,这一次的笑意,明显比前一次更加灿烂。
木则然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男人以后只能对他笑!笑起来太勾人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为什么笑?难道又是在笑我?
这么一想,立即就觉得那笑有点刺眼了,没好气地开口:“笑什么笑!难看死了!”
然后,他就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收了笑容,唇角拉平,抿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清冷漠然的脸色。
木则然在心里呼口气——果然,他还是习惯他这个样子。笑起来,太诡异了!
低头看看手里的药膏,艾朗二话不说,随手就扔了出去,接着,迈开大步,直接开门,关门,咚一声响,木则然被关在了外面!
“你个死面瘫!”半晌,木则然气得在门外大吼,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了!
夜色更深,寒风更冷,木则然不禁缩了缩肩膀,随意地看过去,就看见那管白色的药膏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和他一样,有点孤苦伶仃的凄惨味道。
木则然盯着那管药膏看,心底的那股怨气竟然慢慢消散了,想着想着,竟然噗嗤笑了,抬腿走过去,弯腰把那药膏捡起来,握在手心:“你个死面瘫!看在你给我买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要说木则然这脸皮,也是够厚的,之前被莫天问骂出来,这会儿再回去,人家心里一点事儿都没有。
其实这就是真正的朋友,木则然知道,莫天问针对他,那绝对是无心的,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就和亲人一样了——自己家人说两句,谁会放在心上?
木则然一进去,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就剩艾朗一个人了。
“人呢?”木则然跟没事人一样进了屋,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了,舒服地叹口气:“还是屋里暖和!冻死我了!”
艾朗正看电视,时事新闻,根本没想搭理他。
木则然在沙发上靠着坐了,歪着脑袋看艾朗。
这男人,到底哪里好呢?
粗野,蛮横,说话难听,冷冰冰的,没半点情趣不说,浑身上下就没有半点讨人喜欢的地方!
找不到什么优点,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貌似,是两个人一起洗澡?
是他帮自己打字累得睡着?
还是,伤了自己的手腕然后给自己上药?
理不清了,好像,从和他有了密切的接触,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就密密麻麻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再也剔除不出去!
“艾朗。”他叫了一声。
艾朗身子随意地朝后面靠过去,双臂伸展开来放在后面的靠背上,左腿压着右腿盘起来,一副霸主模样。
“商量个事,行不行?”木则然索性趴在沙发上,抬着眸子看着另外一张沙发上霸气十足的男人。
“说。”艾朗终于开了金口。
“我问了天问,他说你不是他的手下。那么,要是以后许卓不用你保护了,我能聘你吗?”
艾朗终于扫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木则然眨眨眼,解释道:“我听说你都不要工资的,是天问没给你,还是你忘了要了?对了,上次你给我那张支票,那钱是哪里来的?你怎么有那么多钱?莫天问不给你i钱,你怎么还干得这么带劲?”
艾朗面沉如水,半晌说了一句:“和你无关。”
木则然这会儿也不恼了,笑嘻嘻地开口:“其实吧,我那天有点口不择言了,说你和许卓怎么样,你别放在心上啊。”
艾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其实我是知道,就算你喜欢人家,你也没机会。”木则然抬抬下巴,冲着楼上开口:“看天问多懂得把握时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估计开始滚床单了!”
“滚床单?”艾朗微微的颦眉。
“嘿咻嘿咻啊!”木则然一挑眉:“这都不懂?两个人上了床还能干什么!”
“车震呢?”艾朗猛地这么一问。
木则然一下子想起来两个人的第一次——呸!什么第一次!分明就是自己被强了!
想起这事儿,木则然有点气不顺了,狠狠瞪了艾朗一眼,这才开口:“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火星来的吧?难为你活这么大岁数了,车震是啥你都不知道?干都干过了,还在这儿装什么纯!”
艾朗一脸茫然。
见他这副模样,木则然确定了——这厮是真的不知道!
那么,那天,他是怎么想起来在车上解决这事儿的?
其实艾朗完全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顾忌到是在学校,才上了车,要是在荒郊野外,他敢直接就在草地上要了木则然!
当然了,这些,木则然以后是深有体会的,现在他不知道啊。
“所谓车震,就是在车上嘿咻嘿咻,懂了?”
末了,他不放心,又问一句:“知道嘿咻嘿咻什么意思吧?”
“本来不知道,”艾朗依旧面无表情:“看你那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木则然抬手把身边的抱枕扔了过去。
艾朗侧身躲过去:“无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木则然又叫。
“什么问题?”
两个人都没发觉,艾朗的话越来越多,虽然是有问才有答,但比起之前的沉默,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莫天问为什么不给你发工资!”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艾朗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我好心好意地关心你,你看你那是什么态度!”木则然又炸毛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看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说起这个,”木则然腾地坐了起来,想了想,不够气势,又一下子站起来,腾腾走到艾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优势:“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艾朗,我对你没兴趣了!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试图再把你掰弯了,听清楚了没有?所以,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仅仅是兄弟,ok?”
说完,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算我以前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什么?”艾朗作势掏了掏耳朵:“没听明白。”
“你!”木则然看见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来气,凭什么两个人交锋,每一次,输的那个人,都是他:“好!我再说一遍!以后,咱俩就只是兄弟!兄弟!明不明白?!”
艾朗点点头:“嗯,明白。”
木则然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暮然失落,反正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明白就——啊!你干什么!”
只一瞬的功夫,木则然甚至都没看清艾朗是怎么出手的,自己整个人就骑跨到了他身上,两个人胸膛立即紧贴在一起,气息彼此缠绕,暧昧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