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恺比他年长却差他一大截,每每提到他,话里话外既羡慕又嫉妒。
罗娅婷清楚现在陈家除了陈懋外,最有话语权的就是他。
陈嘉卓在港城留了将近两周,直到走私案基本收尾。
这些天,罗娅婷堵过他不止一两次,求的都是一件事,让他保下他大哥,陈嘉卓不愿同她有纠纷,后面便很少出现在老宅了。
没等来陈胜恺保释的消息,罗娅婷先听到案件已经结束,转交由法院判决。
因为走私货物的偷逃税额过大,陈胜恺大概率要面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五月底的一个晚上,陈嘉卓回老宅给他爷爷汇报详细结果。
一进别墅前厅,便撞上专门守在那儿的罗娅婷,怨怼地看着他。
陈嘉卓面上平淡,不做反应,准备绕过她直接去楼上书房。
罗娅婷坐在客厅,拔高声音尖锐喊他:“你站住!”
半个月里,她为丈夫奔走过无数次,也碰壁无数次,今天又得知不好的结果,几近崩溃。
这会儿见到陈嘉卓,也没什么顾忌了,礼节体面全部抛掷脑后。
陈嘉卓停下,“大嫂有事?”
罗娅婷古怪一笑,眼神幽怨。
“你现在安心了吧,亲手把你大哥送进监狱,没人再对你有威胁了,真恶毒!”
陈嘉卓微微拧眉,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荒唐臆测。
他要是忌惮陈胜恺,根本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地对付。
“大嫂,请你说话注意点。”他冷声。
“我注意点?”罗娅婷气焰更盛,猛地起身指着陈嘉卓,“我丈夫都要坐牢了,我孩子没爸爸了,在这个家我根本没有地位可言,我活得还不够战战兢兢啊!”
“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欺负我!”
说着,她面上变得凄苦,呆立一会儿,抬手挥落茶几上的手包,里面的东西滚落一地。
陈嘉卓冷静地招手,叫立在不远处吓得不敢动的佣人来打理。
佣人方一上前,罗娅婷情绪更激动,大喊着滚开。
稍不留神,她手上已经握着一瓶香水,方方正正的厚玻璃底,边角尖锐。
陈懋在书房听到楼下吵闹的动静,出来质问,“都在闹什么?!”
这句话的尾音和玻璃掉落在地上的破碎声混杂在一起。
佣人惊呼,吓得捂嘴。
陈嘉卓被那瓶混乱中扔出的香水砸中,鲜血霎时从额上一处涌出。
整个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嘉卓稍低头,抬手揩掉要流到眼睛里的血。
……
家庭医生拎着药箱匆匆进了书房。
陈嘉卓坐在椅子上,拿掉捂在伤口处的毛巾。
刚刚有些止住的血又慢慢从眉骨上方渗出,看着可怖。
家庭医生给他消毒,清创后伤口暴露得更清晰。
陈懋在一边背手站着,问什么情况。
“创面不大,只是有点深。”医生低头换棉球,又补一句,“惊险啊,差点就伤到眼睛了。”
陈懋面色极难看,半天没有说话。
看着长大的亲孙,不可能没有一点心疼。
陈嘉卓还记着原先准备和他说的关于案件的事,刚开口谈及,便被陈懋制止。
“先处理伤口。”
书房阒然无声,过一会儿,佣人敲响房门,进来给陈嘉卓递手机,提醒说它放在外面的桌上响了很久。
陈嘉卓拿过来,看到是姜好的视频邀请。
他回拨了一个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应该是在等他。
姜好关心地问他,“你是不是在忙?”
医生继续处理伤口,陈嘉卓把手机换到方便的方向,和她说不忙。
“刚刚手机在外面,没接到。”
“哦,这样啊。”姜好说:“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我一跳。”
毕竟平时陈嘉卓开会或者有其他事时都会提前和她说,还没有连着几个电话都不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