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懋的前控股人兼总裁陈霁权意外身亡,登顶各大财经新闻和平台热搜。
他的后事被港媒密切关注着,葬礼办得隆重,极少露面的陈家人携家眷出席,偌大家族,听闻无一缺席,在场的还有不少商界名人。
媒体记者无法进入墓园内部,蹲守在外面拍到了众人的入场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报道中,还有个姜好熟悉的身影。
那天雾气重,下着小雨,天空乌沉沉的,拍出来的照片和视频都像蒙了一层稀薄的灰,陈嘉卓走在前来悼念的人群中,穿一身熨烫平整的挺括黑色西装,身形颀长,神色冷峻寡淡,身旁有黑衣黑裤的保镖替他撑伞。
也是那时姜好才知道,原来陈嘉卓的陈,是港城陈家的陈。
耳边曲颂悦的说话声又让姜好回过神。
“我之前听我叔叔说君懋新上任的总裁也是陈家人,就挺好奇是谁来着。”
姜好低头把自己的琴收进琴盒,听出曲颂悦应该比自己了解陈家,她想问些关于陈嘉卓的事情,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再细想,陈嘉卓既然是陈家人,想来过得也很不错。
记得三年前听闻他家中出事,匆忙之中回了港城,以此为分界线,那之后姜好和他的联系便越来越少。
刚开始姜好曾经礼貌关心过陈嘉卓,得到只言片语的答复都是不必担心,要她专心学业就好。
他好像很忙,或者是不愿多说私事,姜好假装识趣,打过几通越洋电话之后便不再主动问候。
一旁的曲颂悦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知道她向来不关心这些无关之事,轻巧地换了话题。
“我待会儿直接回去了,你现在走吗,顺路载你一段。”
姜好犹豫,“我最近不在家里住,应该顺不了路了。”
“嗯?”曲颂悦奇怪,“你不是刚搬的新家,又回你父母那儿住了吗?”
“我最近陪我朋友住,她在君懋酒店。”
曲颂悦略微想了想路线,摆摆手说简单,“君懋酒店不就是在我家小区前面那条路上,油门一踩就到了,没事。”
说罢,不容姜好多想,背上琴便拉着她出发。
电梯降至负一层停车场,姜好跟着曲颂悦在停车场走走停停,终于找到她的车位。
见到爱车,曲颂悦倏地长叹一口气,虚虚扶额,“老天,我停车的时候明明前后左右都空空荡荡的!”
她上个月提车,开车技术自认为不错,只是倒车不太熟练。
好在剧院的停车场空间足够,曲颂悦很会扬长避短,平日只往空旷的车位钻,哪知道今天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姜好看着曲颂悦绕着自己的车子研究了好几圈之后依旧苦大仇深的脸,好笑地问:“不然我来试试?”
曲颂悦后退让出位子,“您请。”
前后停放的都是连号豪车,曲颂悦把车钥匙递给姜好,仍旧有些不太放心地站在一旁帮忙盯车尾。
姜好很久没开车,还以为会手生,可记忆有时是有形的,此刻便体现出来。
顺利将车子倒出来,她目光从后视镜移开落到车前窗,才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行人,西装革履,身份很好认。
曲颂悦正拘谨地同一众领导问好。
姜好的视线定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是一个看着年轻些的男人,穿软质地的白衬衫,不是熨烫得周周正正的挺括布料,身形却依旧挺拔,被拥簇着走在稍稍靠前的位置。
他周身有种置身事外的松弛,或者说是身居高位者的从容。
对姜好来说,熟悉也生疏。
几秒后,姜好开车门下车,站到曲颂悦身边陪她一同应付领导们反常的关注度。
一位领导向陈嘉卓介绍姜好,“这位也是刚刚交响乐团的一员,都很优秀。”
曲颂悦在她身后侧小声提醒,“这是陈总。”
陈嘉卓看向从下车之后就回避视线的姜好。
长发乌眸,穿的还是演出时的那条黑色无袖长裙,裙摆及脚踝,可能因为室外偏低一些的温度,单薄面料难抵寒意,于是多加了件浅色的针织衫。
被专门点名,她没法再装隐形人,朝着陈嘉卓那个方向递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很客套,很官方。
陈嘉卓静默两秒,而后略微点头致意,“演出很精彩。”
完全就是陌生人。
车子平稳驶出剧院停车场几百米,曲颂悦终于缓过神,嘀嘀咕咕悟出真相,“原来是我把车子停到领导车位了啊……”
难怪她来时周围空空荡荡,她还窃喜自己找到个风水宝地。
可不就是吗。
夜色昏茫,车窗外霓虹闪烁,这个点路上依旧拥挤。
“你看见今晚那几个领导前面那个穿白衬衫的人了吧,真没想到竟然那么年轻,长相也是没话说。”曲颂悦边看着前面的路况,边回忆着那位君懋新任总裁的长相。
冷白皮,五官英气出挑。简言之,这种级别的长相和身材,是足够让人一眼沦陷的程度。
姜好点头,“他就是君懋的新老板?”
“八九不离十啦,这位上任的超级低调,不过网上应该能从企业信息上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