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崔珝,拱了拱手,说道:“并不算难事,只是略微繁琐了一些。”
“可以在房中躺上百日,百日一过,毒性自然消除。”
?众人皆是一惊,这算哪门子解毒方法?
“哎,你们别急呀,我还有别的招数呢!”见众人都拿眼睛瞪着自己,好像要把他吃了,柳太医又补充道:“还有一法子,只是须得侯爷配合。以药物入浴,泡至发汗,连泡十日,便可清除余毒。”
“而且,我观夫人脉象,察觉夫人体寒。”
“体寒之人,恐怕难有子嗣。但夫人体内,又似乎有人在用药物调理的痕迹,但是此人太过小心翼翼,用药十分谨慎,大抵是怕伤及夫人的身体,可也加大了治疗的时长。”
“依我看,不如快刀斩乱麻,解毒之时,我再配上几副药,为夫人驱驱寒气,不出半年,侯府便会有喜。”
柳太医难得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又连着喘了好一会儿。
迟兮瑶听着他的话,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她体寒是自幼便落下的病根,这些年来也没少求医问药,皆是无解,是以近一年来,她便停了药,再没强求过了。
怎么她的体内,还有用药的痕迹?
迟兮瑶抬了抬头,目之所及,仍是一片黑暗。
“夫君,是你吗?”
崔珝没有立即回复她,而是朝太医点了点头,到了声谢,而后才回答道:“是的。早在佛寺之时,我便派人在你膳食之中下了滋补之药,当时没有多想,只是想让你的身体强壮一点。”
迟兮瑶忍不住地拧了拧眉,难怪她这半年来,胃口越来越大,饭量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一把瘦腰现如今也长上了赘肉,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她有些无奈又生气地嘟了嘟嘴:“夫君往后行事,不可以再这么自作主张了。凡事,都需与我商量着来。”
“柳太医,随后我会派人将之前入膳的药方送给您过目,您可以参考一下,斟酌用药。”
“今日,是我的手下唐突了您,改日,崔某定当登门致谢。”崔珝正抱着迟兮瑶,不方便起身,只能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朝太医弯了弯身子。
这边的事情刚刚结束,崔珝安顿好了迟兮瑶,便带着暗卫又杀进了皇宫。
皇宫门口,两位皇子谁都不敢先动手,已经对峙了大半日,前来劝和的文官都热晕了几个,两人还在互骂。
“侯爷,宫城门口需要留人吗?”季风常去宫门口巡视了一遍踏马而来,他怕他们的人全部撤离,宫门口会有变故。
“不必了,两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打起来,也不敢真动手。”崔珝朝着宫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满脸鄙夷。
当皇子当成他们那样,也真是丢人。
二皇子往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动不动就鞭挞下属,可真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又胆怯了起来。
皇后娘娘多年筹谋,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培育起来的儿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不过太子与二皇子,当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一样的懦弱无能,不堪重负。
崔珝带人,避开皇宫正门,直接从西华门进了宫。
而后众人直奔皇后的椒房殿而去。
此刻的椒房殿早已是一片废墟,从前的辉煌璀璨,皆付之一炬。残垣断壁之间偶有几根未被完全烧毁的白玉石柱,正在阳光下苟延残喘地诉说着椒房殿往日的繁华与巍峨。
皇后此刻也已乱了方寸,原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帝昨日已经吃下了最后一粒药丸,今日必定会暴毙身亡,但一国之君无端身亡,文武百官必定会要求太医诊治。
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说出来,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所以,她几日前便在椒房殿各处浇上了易燃的油脂和火石。
昨夜她刻意遣散众人,派人悄悄将火点燃,待宫人们发现走水,从四处赶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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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火时,皇帝应当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
天衣无缝的计划。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可是,就在清晨,太监们扑灭大火,进殿搜寻,却告诉她,殿内空无一人,连骨灰都未曾搜到。
梁帝,凭空消失了!
一个半生不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便是寻常人,也很难从火海中全身而退!
她恨得咬牙切齿,筹谋半生,最终居然让他跑了!
定然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梁帝或许早就被人转移了!
想到这,皇后借搜查纵火之人的名义,下令彻查后宫,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可是各个宫殿她全部都搜查过了,眼看着大半日都要过去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人应当在城外动起手了,她还是没能找到皇帝。
皇帝若是不死,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
皇后散乱着发髻,瘫软的坐在偏殿的长椅上,心绪沉沉。
“娘娘,您怎么还在此处?不去宫门口看热闹吗?”
崔珝带着人,出现在了皇后面前。
他站在阳光下,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眼之间是一股化不开的寒气。
整个人,如同天将神祇,正执着剑,踏着阳光下一地的斑驳,朝她走来。
“娘娘不去看看您的杰作吗?岂不是很可惜?”崔珝难得的出言嘲讽,利剑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拖行,发出阵阵嗡鸣。
看见崔珝的到来,皇后原本慌乱的心,突然便冷静了下来。